明媚的秋日,窗外的爬山藤悄无声息地生长。
好像有什么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随之一并滋生。
这个喷嚏仿佛叫阮笙中了什么魔法,之后的几天,她唇角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
直到期中考试的数学卷发下来。
阮笙笑不出来了。
体育课上,姚明珠叫她去打羽毛球,阮笙坐在位置上摇头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姚明珠没好气道——
“不就是只考了六十分我考三十分都无所谓,有什么好垂头丧气的”
“反正你又不像有些家里没钱的人,将来只能靠文凭吃饭。”
后半句话显然意有所指。
一旁沈知竹没有反应,阮笙却抬头道:“好了珠珠,你先自己玩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姚明珠还是头回被阮笙这样对待。
她愣了会儿,面色难堪地离开了。
阮笙趴在课桌上,就像一只病蔫蔫的猫。
其实差不多的话,不止是从姚明珠那儿听到过。
有时候赵佳丽也会取笑她——
“有些人,平时一回家就钻进书房里,结果到头来连及格分都拿不到。”
“我年轻的时候上课从来不听讲,数学照样全班排第一,怎么就生出你这样榆木疙瘩的女儿”
即便这话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看见阮笙难掩的伤心,赵佳丽捏了捏她的脸安慰道:
“还好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就算是拿零分,以后也照样有人愿意养你。”
可是……阮笙只是不明白,无论是沈知竹或姐姐都能够轻易做到的事,为什么自己却不行
明明她已经那么认真了……
正在看书的沈知竹,忽然听到身旁的啜泣声。
她动作顿住,偏头看过去——
阮笙将脸埋在臂弯里,校服下的身体微微发着颤。
哭了几分钟后,阮笙抬起头来,用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她摊开那张试卷,从第一道错题开始,将每一道错题往笔记本上仔细誊写。
誊写错题用黑笔,修改错处用红笔,备注知识点又换成绿笔。
阮笙的文具很多。
贴着三丽鸥贴纸的薄荷绿笔袋里,里里外外三层。
水性笔,荧光笔,秀丽笔……就连自动铅笔也是粉红碎花的外壳。
每次做笔记,这些文具轮番上阵,勾股定理的推断过程都能记上整整三页纸。
沈知竹收回目光。
几秒钟后,又忍不住开口:“光会做笔记是没有用的,牛顿不是靠做笔记发现万有引力,笛卡尔也不是靠做笔记发明了坐标。扪心自问,你真的有认真思考过吗”
——所谓的笔记,除了讨好老师和家长,没有任何用处。
阮笙书写的动作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