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警察说,他叫童铭,以前也是梅市人,他应该是一早就盯上阮笙,想要谋财害命。”
半晌,蒋庄仪轻叹了声气:“看来,阮笙果然没有告诉你,童铭的那只左眼是怎么瞎的。”
她话中别有深意,沈知竹目光沉下来:“你知道”
蒋庄仪点了点头:“原本我答应过阮笙,永远都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可现在我后悔了,她不应该独自背负着道德上的折磨……”
阮笙睡醒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
只能凭借视线中的黑暗,辨出是在夜里。
陌生的环境,枕边一片冰凉,她下意识要去摸手机,想发消息问沈知竹在哪里。
刚偏过头,冷不丁却被床边的黑影惊到,发出一声轻呼。
不过下一秒,意识到黑影正是沈知竹,心脏便又落回了原位。
只是沈知竹大晚上不睡觉,就这样坐在床边做什么
且她像是有些出神的样子,难得反应迟钝地过了几秒钟才开口:“抱歉,是我吓到你了”
阮笙忍不住怀疑,沈知竹或许是被白天童铭的死状吓到了。
沈知竹一向什么都不在乎,无所畏惧的模样,可她也并非金刚钻做成的,会被惊到也是人之常情。
昏暗中阮笙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果真触到比平日里更冰冷的肌肤。
“我没事,倒是你不睡觉,要开灯聊会儿天吗”
说着,阮笙便要坐起来去按床边的开关。
手腕却忽然被握住。
沈知竹的黑影覆过来,罩着阮笙的上半身,将她重新压回了床上。
随后,她一言不发,鼻尖抵着阮笙的脸颊,像条小狗般轻轻嗅闻着她的气息。
鼻尖沿着阮笙的肌肤一寸寸向下,直至嵌入锁骨的凹陷处,睫毛也顺势擦过阮笙脸颊与脖颈交际处。
纤密睫毛是湿润的,像是春天雨后草地里,沾着水珠的狗尾巴草。
当阮笙穿着裙子走过时,它们会有意无意扫过裙摆下裸。露的肌肤,带来些许痒意。
阮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知竹脸上过凉的体温,兴许是泪水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她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哭了”
沈知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拥着阮笙:“半个小时前,蒋庄仪来过。”
阮笙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童铭给蒋庄仪打过一通电话,以自己性命为威胁,要她带着钱到曼谷来。
连忙问道:“那她现在……”
“她工作很忙,见到你没事,已经离开了。”沈知竹回答,“离开之前,她告诉了我童铭为什么会缠上你的原因。”
阮笙的身体僵了下。
半晌,她轻叹道:“都已经过去了。”
“阮笙。”沈知竹抬起头来,“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你是不是永远都会将当年的事瞒着我。”
黑暗之中,阮笙本该看不见她的视线。
可她却能够感受到她目光灼灼,似幽蓝的火山焰,朝她流着烧了过来。
这并非是滚烫的温度,却死死缠着阮笙,要烧掉她早已无力招架的伪装,让她将所剩不多的私家秘密亲口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