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心尖轻颤。
像是因突如其来的侵袭感而不安,她向后退去——后背抵上车窗玻璃,无路可退。
她的喉间咽了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愈是沉默,便愈是激发和纵容沈知竹种种情绪的滋生。
徘徊,否定,不甘与自我厌弃……
最终只化作闷声道:“阮笙,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讨厌”
或许是喝了酒,沈知竹在说出讨厌两个字时,并不似从前那般凌厉得不留情面。
唯独那双漆黑眼瞳中,似浓墨般化不开的雾气。
像被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就再难以逃离。
阮笙隐约忆起,上一次沈知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后,就恶狠狠咬住了她的脖颈。
颈间留下咬痕的肌肤处刚开始隐隐作痒,沈知竹已更近地压过来,上半身贴着她。
阮笙浑身绷紧,暗暗祈祷着这次她至少要换个地方咬……
带着酒气的凉意遽然覆上了她的唇。
唇是柔软的,动作却又有些僵硬。
约莫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沈知竹的吻法很是生疏。
像头一回尝到薄荷糖的小孩子,凉意刺激得过了头,叫她本能地想要将这颗糖囫囵咽下去。
却又似舍不得糖的甜,慢慢地舔舐。
两种矛盾的情绪相交织,最后受折磨的人反倒成了阮笙。
她从没有想到,沈知竹会突然吻自己,更没有料到,她亲吻的时候……是这样的磨人。
几乎是无师自通,舌尖抵开阮笙本就毫无防备的齿关,与她纠缠。
阮笙快喘不过气来,浑身从后腰处开始发麻。
即将软倒下去之际,沈知竹伸手托住她的身后。
昏暗中动作未必精准,扶住的并不是阮笙的腰,而是她的臀线处。
顿了一下,沈知竹的手掌缓缓向上移,扶到阮笙的腰间。
明明沈知竹的体温一向很低,可隔着贴身的布料,阮笙感受到她掌心留下的热意。
食髓知味般,沈知竹试图咬碎这颗薄荷糖,以得到刺激,却换来了阮笙吃痛的唔声。
——她吻得太用力,弄疼了她。
沈知竹一僵,停了下来。
唇瓣分离后,与阮笙紧贴在一起的身躯却并未分开。
平静了几息过后,沈知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不是说来为我庆祝生日”对上阮笙茫然的目光中,她道,“那就总该有礼物才对。”
低声的呢喃,似蛇引诱夏娃摘下伊甸园中的禁果。
初秋,空气里已经有了凉意。
车里用不着开冷气,阮笙便已在轻轻颤栗着。
许是因为夜里温度低,也或许是她的衣物早已全都扔在了前面的副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