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间异常寂静。
唯余男人肩头上搁着这位醉鬼章鱼小姐的下巴,清浅馨香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他颈窝。
谢北聿眸色深暗,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被拷在了一起,圈口相硌,一动便摩擦出金属的声音。
身体相隔的空间中,他温热的掌心托起她的手腕,寻了个让她体感舒服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了安静,眼眸乖乖阖上没有睁开,传来绵长清甜的呼吸。
他这才轻轻地放她躺平在沙发。
视线停留在了茶几上的手铐钥匙上。
天,还没有大亮。
屋内只剩几盏射灯散发夜间皎浅的光,窗帘未合紧的缝隙投射进来一丝由灰蒙蒙渐转为豁亮的晨光。
正是凌晨六点。
盛栀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长睫翕动,脑海意识从一团浆糊逐渐发酵清醒。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客厅的天花板。
她发现自已是躺在沙发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毯子,而左手腕上有硬邦邦的异物。
睁开的眸子逐渐清明,视线奇异地慢腾腾地移向自已的左手。
手铐连结的那一头,是男人的右手。
!
盛栀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睛,闭眼,再睁眼。
男人半趴在沙发边沿,长腿被迫曲起,似乎是为了照顾她的舒适度,他被拷着的右腕搁在了她左腕沙发旁。
竟然有了种楚楚可怜的意味。
完、蛋、了。
她只知道昨天傍晚喝酒喝上头了,趴在客厅里睡了好一会儿,后来迷迷糊糊中又听见几声敲门声,看到是谢北聿,似乎还让他进来坐坐。
后面就全然不记得了。
这个手铐……是自已收拾童年东西时搜罗出来的,被她暂时放到了沙发上,怎么就……
盛栀一个激灵用腰腹力量起身,坐在沙发上,又俯身去看谢北聿。
他半个后脑勺对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动静还是姿势太过于难受,歪了歪头,很快便也醒了。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当然有可能是盛栀一个人在觑。
因为谢北聿十分平静地看着她,“章鱼小姐,还在海里吗?”
盛栀一时没听懂:“什么?”
发丝柔顺地垂下,似是而非地拂过他肩膀,她面上的酡红散去,秋水剪瞳依旧莹润,只是消散了醉态。
谢北聿敛了敛目光:“清醒了?”
“嗯,”她缓缓地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有点尴尬,“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很离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