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嘉道:“你是个懂事起来就让我省心的孩子,只是缺少指教,今夜咱们多的是时间,姐姐慢慢教你。”
祝思盈拿捏不定:“姐姐是想我留宿宫中?可陛下今晚不会让你侍寝吗?”
听旁人说,今日这大典的排场可是比立后还要隆重,说得更好听点,这是陛下给姐姐的一场新婚礼。
祝思盈一开始不以为然,直到冕冠华服的陛下,带着盛装打扮的姐姐从人群里走出来,她屏住呼吸,仿佛看到了天人。
所以今夜……算得上他们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吧?她贸然留宿长乐宫,打搅了陛下的雅兴,当真不会被杀头?
祝思嘉胸有成竹:“我自有办法。”
她郑重向祝思盈交代了这些日子考虑的事,祝思盈一点就通,她也教得省心。
时光飞逝,窗外天色就沉了。
祝思盈附在她耳畔好奇发问:“红菱的尸首已经让哥哥安置妥当……姐姐要她的尸首是作甚?”
祝思嘉却反问她:“那夜我让你助我以炭气毒杀她,你为何不问我缘由就应下?”
祝思盈:“姐姐做任何事都事出有因,自有打算,我不必过问照做即可。”
祝思嘉称心道:“很好,以后不必要的事,我就不浪费口舌与你解释,你只管尽心做。”
她还想委托祝思盈替她做另一件事时,殿外就传来胡顺海的声音。
晏修果真要来长乐宫过夜。
祝思嘉让祝思盈稍安勿躁,随意活动了下腰肢,往殿外走去。
半晌,果然听见晏修带人离开的声音。
祝思盈好奇道:“姐姐是如何支开陛下的?”
祝思嘉:“我悄悄骗他说今日来月事了,我还不信,在殿外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他还能扒开我裤子验证不成?”
若让他进了寝殿——祝思嘉马上打断了这个猜测。
晏修不是那样的人。
太极宫灯火乍亮。
祝思盈把藏了一天的书信,从袖中掏出递给祝思嘉:“这是你不在府上时,有人送来的,差点被云姨娘截去,亏得我当时正好外出归家。”
祝思嘉接过信,看到封面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了然:“北地故人之信,真让她看也无关痛痒。”
祝思盈对她的信不感兴趣,只抓紧时间向她讨教:“姐姐可还有要是嘱咐?思盈都一并记下。”
宫中四处都是晏修的耳目,接下来所说之事,祝思嘉也放低了声音:“除了盯紧云姨娘,我还要你给我寻一味毒药来。”
祝思盈听得小脸一阵青一阵白。
就寝之前,她再三踌躇道:“嘉义伯会同意帮这个忙吗?”
祝思盈发誓:“他不仅会答应,我相信你也能想到办法。”
三日后,宫内校场,任淮当值当天。
任淮一脸悠扬将食盒递给祝思嘉,微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勾当,可比夜间纵火还难。
祝思嘉接过他的食盒,郑重道谢:“有劳嘉义伯。”
晏修的声音忽地从远处传来:
“祝婕妤,你今日怎会来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