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空气,还是时间,都凝滞了。
“你想要这个吗?”
宁归砚轻声问。
我有腿
浓稠而拘谨的气息同这暗夜中滴落雨水一般搅合在泥土当中,似乎密不可分,又时时刻刻都显示着两者的不同。
和心脏跳动时的狂热不同,胸口的震动与另一人的频率达到了一致,便也因为对方压抑的情绪而平静下来。
宁归砚怔愣一阵后,抓住转过头去的季宿白的衣领,他将目光落在对方已经完全红透的耳朵上片刻,继而忽然敛住笑意,搭在对方后脊上的手骤然一个劲上去,将人推到在一旁。
两人的姿态又回到了刻意的距离,宁归砚将被掀开的被褥一扯盖上,脑袋被遮掩了大半,他背过身去,留给季宿白一个后脑勺。
季宿白保持被推开的姿态良久,他抬起手,在残存温度的地方触碰了一下,嘴角因为手指的冰凉而抿下,随后是良久的静谧。
等身边落下故意平稳的呼吸,季宿白侧目,垂下眼,将宁归砚没盖好的被角掖了掖。
静静望着房梁好一会后,季宿白起身出了门,听声音是下楼了。
人一离开,那原本在床上装睡的人便缓慢睁开了眼。
宁归砚猛然坐起,盯着那才被关上的门好一会,深吸一口气后,神色不太妙地将被褥一掀,起身点燃了烛火。
烛火很快就让房内通明,只见清瘦的男人手一晃,从储物袋拿出了一本有些眼熟的书册,书册显然只有一半,他将其放在桌上,坐下,便拿着烛火打开来看。
那显然是从季宿白身上掏来的。
宁归砚将那残本翻开,第一页便是熟悉的画面。
一双眼睛,灰白的眼睛,再往后翻,便是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死伤了多少修士,毁坏了多少城镇,其中都有记载。
他翻到最后一页,再写到那魔族尊主的时候,只余下一句‘死于天一山掌门之手’,对于这位尊主,宁归砚了解的除了这句话和那些杀伤的修士,就是扉页的那双眼睛。
明明是充满了死寂的眼色,他却觉得温和,心中竟然对这人格外好奇。
同样,还有一点被耍了的气闷。
难怪季宿白方才不防着他,原来是这残本里看不出什么
宁归砚扶着额,将窗边的窗户稍稍打开些,他听着渐远的打更声,坐在桌前,撑着脸瞧了半宿。
第二日雨停,来此地的仙门已经集合完毕,便都往城郊外定下的擂台去了。
擂台设置了结界,地方也偏僻,但他们还是分了批次过去。
天一山不着急,宁归砚便慢悠悠跟在林言言和景弗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发呆。
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没注意景弗转过身来,径直就要撞上去,被身侧的人及时拉住,随后听见一声略带担忧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