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杭摇头,舌苔凭空泛苦,五味杂陈:“不知道,再说吧。”-
晚上她回到家,没开灯,独自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
许柏安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暗的,只剩月影洒落地面的痕迹。
他开了灯,灯光打下来的一瞬照清抱膝坐在沙发上的人,温杭失魂落魄地抬起眼。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吃饭了吗?”
温杭摇摇头,低声说很饿。
许柏安起身去厨房给她煮面,他也不会做饭,煮的面味道中规中矩,仅能果腹。
温杭从沙发上起来,看他站在流理台边,袖口折起,腕表没来及脱,像往常一样,眉眼低垂给她煮面,心口又忍不住塌软下来。
她偏开头不去看,坐到餐桌上,等面端上来,谁都没有开口,温杭安静吃完。
许柏安问:“你下午去找我了?”
温杭点头,她心如死灰,脸上跟着没有半点波澜:“你在台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很清楚我为什么找你。”
许柏安知道她会难过,可有些事情,他现在没法全盘托出,也没办法两全。
“我事先跟你说过,没出结果前不要太期待。”
原来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会输。
“所以,是要我吃下这个哑巴亏?”她抬眼,目光锐利:“你动过我的电脑,对不对?”
她想了一整天,所有程序和文件她都加密了,只有她的电脑开得了,许柏安不知道密码,但她的电脑是能指纹解锁的。
许柏安拧眉,温杭的质问让他很不舒服,这种侵犯隐私的行为她想也不想就能往他头上扣吗?
他冷嗤:“你凭什么觉得是我?”
“凭什么?”
温杭有些艰难的呼吸,她盯住他,言之凿凿:“我没有站队,我输了,明年是黄佑接替陈经理的位置,全公司的人都在传你倒戈黄董,把项目技术部经理的位置送给姓黄的,不是刚好可以表你的忠心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还是你就那么在意那个位置。”
许柏安站着,视线居高临下睥睨,沉着声:“我不是说过,别急,以后都是你的吗?”
“是那个位置的事情吗?”
温杭觉得荒谬,为什么他能那么理直气壮,对他来说,玩弄别人的努力成果很有意思吗?
“许柏安,你从头到尾跟我说过一句实话吗?”
话戳到实处,他缄默不语。
温杭站起来,字字珠玑:“你看我为项目熬夜加班,劳心劳力,看我在台上手足无措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一桩桩一件件,他的罪行罄竹难书。
看清她眼底的果决冷意,许柏安微怔,伸手去揽她:“职场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你这次输了,下次可以再赢回来,我跟你保证不会很久,再等等。”
又是这种轻飘飘的施舍语气,温杭挣脱他的桎梏。
她没有哭,全程都在压抑情绪,保持平和:“我可以输,但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现场评定的专家有眼睛看,难道不是因为评估过这个项目的成功率,才千方百计破坏我的程序吗?”
许柏安看着她:“结果都一样,是怎么一回事有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她冷笑:“你的事就是头等大事,我的是就是小事,你以为我猜不出来吗?”
许柏安在她面前从没掩饰过跟张耀的关系,他叔叔跟郑董是旧识,他来百航绝不可能只是被聘请的关系。
温杭终于厘清一切,她凉声:“你在做局,你想要成为百航的实际控股人,或许,你还想百航和安汇合并?”
温杭没有百分百把握猜对,但她不笨,总能押中一点。
她一直都很聪明,许柏安知道瞒不了太久:“既然你都清楚,为什么还……”
“我凭什么要理解你?”温杭打断他,“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写需求清单的时候,要对需求进行优先级排序,”她掀起眼,跟他对视,情绪从眼睛里跑出:“在你的清单里,我的优先级是第几,还是我根本连你清单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