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在这时,马车的篷顶瞬间就被暴力掀翻,碧蘅只觉头上没了遮掩之物,下一瞬,眸中忽现一柄剑破空从上而下往她刺去,她翻身想逃时,剑尖几乎逼近了她的鼻翼处。
她从未想过死亡现下离自己如此之近,在她躲闪不及时,凭空又飞来一把利剑,直直地打断了黑衣人手中所持之剑的轨迹,然后鹤年又借力飞身向前一脚踹开了正欲偷袭的黑衣人,随后又用怀中匕首了结了这人的性命。
眼见这逼迫性的危险暂时解除了,碧蘅才长舒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太过惊险,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试图使自己稍微平静下来。
鹤年飞快地来到她身边,见人平安无事后,提着的心才稍微松了片刻。
他大致观察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若是放在平时只有他一人,虽黑衣人不在少数,他也能就此斩杀这些,不过可能耗费了些时辰。但是如今还有她在一旁,他必须得时刻注意她的安危。
而在另一边的鹤长风见到领头骑着马跑了,心中不免咒骂了一句。他往日里虽不时练武,但其实还是为了应付梁侯,但他母亲甚是宠他,日子自是过得养尊处优。
就比如现在,他觉着自己浑身乏力,肌肉酸疼,好似挥不动剑了。只有当面临突发的攻击时,他才勉强使力回击。
而在马车里的碧青若也不好受,她不得不提防突如而来的袭击。下一刻,她的心中直突突地跳着,似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预兆。
果不其然,几枚毒镖从车帘外径直飞入马车里面,主仆两瞬间就被吓得六神无主,慌忙躲避。
“啊…!”从芝娘口中发出一声惊叫,而后是痛苦的喘息。
碧青若下意识地看向缩在马车角落里的芝娘,后者的左肩上已然被扎入了一枚毒镖,此刻正透过衣裳冒着乌血。
她顿时收回目光,察觉身上并无钝疼后,才暗自庆幸了一番。不过,半盏茶后,从她坐着的榻面上,渗出了一摊血迹。
芝娘此时早已疼得不省人事,哪里会注意得到,还是碧青若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惊呆之下,她缓缓往脚下看去,车内铺着的地毯上已然出现了刺眼的血色。
她忙地掀开帘子,“长风,长风,长风!”
她大声呼叫着,嗓音中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感,鹤长风以为她有什么事情,于是立即奔过去了。
“怎么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踏上了马车。
碧青若坐着未起身,如花般娇颜的面容上早没了平日的雍容贵气,直接握住他的双手,恳求道,“我们赶紧走吧,还有这么多黑衣人,说不定就要为此搭上性命。”
“可是—”鹤长风正欲反驳,但耐不住眼前之人的劝说,其实若是这般下去,他早晚也招架不住。
“长风,不是还有你那庶兄在此吗?我们可以趁机回到侯府,然后寻求帮助,而不是在这儿等死啊。”
碧青若的眸中尽是急切,她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她腹中的孩子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但她终究想活命啊。
鹤长风往车外打量了一圈,那些黑衣人大部分都缠在了鹤年身旁,的确,如果此时再不走,估计他们也没有机会逃离了。
“就这样吧!你坐好,我来驾车。”他迅速挥动马鞭,驾着马车往前方扬长而去。
瞥见这一幕后,还在打斗中的鹤年连忙让其他人撤退,他在后面阻断黑衣人的截击。
随后,他不再恋战,从马车中带离碧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身上马。
黑衣人自然在不远处紧追不舍,几枚毒镖忽然飞射出去,径直扎中了马的后腿。
骏马仰头嘶鸣,受惊之余,不由把马背上的二人甩了出去。
一阵颠簸后,鹤年怀中紧紧抱着她,在被甩下马时,他正欲牢牢护住她,结果却不料,他们二人落地之处是一片陡峭的斜坡。
他瞬间就把手掌搁在碧蘅的后脑勺上,在猛烈向下翻滚中,死死地抱紧了她。
在斜坡尽头处,他的头顿时就磕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男人随之闷哼一声,但他根本来不及有何反应,抓起她的手腕就往深林中奔去,因为从后面传来了追杀的声响。
二人飞快地往丛林中赶去,那里草木茂密,肯定没有开阔处那般招人眼。
碧蘅不停地喘着气儿,就算她很想停下来休息也没开口,毕竟她自然看得出此时不宜在原地停留,还是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