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见着这位阮小姐,用不着拦她。”戴静小声叮嘱道。
小陈不解:“可沈总昨天不是才吩咐过,不能随便放任何人进她的办公室”
结果今天就来了这么一位,就好像沈总有预知能力一样。
戴静哑然失笑——小陈到底还是刚进公司,不清楚其中的底细。
事关上司的个人隐私,她不便解释太多,只是好心道:“总之……你拦了呀,只是恰巧没拦住而已。”
见她仍然一头雾水,又道:“放心吧,我跟你保证,这位阮小姐既不会被赶出来,事后沈总也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
闻言,小陈看向那扇门。
阮笙已经进去有半分钟了,却丝毫不见任何被赶出来的动静。
她若有所思:“我明白了,多谢戴姐指教!”
阮笙进门的时候,沈知竹正在闭目浅寐。
办公室的门隔音很好,沈知竹理所当然地没有听见阮笙和小陈方才的对峙。
门开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戴静进来提醒自己该开会了。
沈知竹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眼镜,将其架到鼻梁上,方才睁开眼。
阮笙第一次看到戴眼镜的沈知竹,愣了一下。
本就气质疏冷的她,更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镜片下长睫掀起,瞳光漆黑而又冰凉。
对上这样的视线,方才还义无反顾闯进来的阮笙,莫名胆怯了起来。
她站在门边,发不出丁点声音。
沈知竹亦在看着她。
阮笙今天穿的是一条纯白绒面长款大衣,大衣的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毛绒领围着她巴掌大的脸,令她看上去干净又无辜。
“你来,是有什么事”沈知竹眉头皱了下。
皱眉的动作,深深刺痛了阮笙的眼。
她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今天是元宵节。”
“嗯。”沈知竹顿了下,“所以呢”
阮笙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你说过的,每个节日我们都会一起过。”
“恋爱时说的话,分手后应该做不得数”
沈知竹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完全没有将过往的承诺放在心上:“况且,上一个除夕夜,你不是照样忘了这条承诺。”
在辩论这件事上,阮笙全然不是她的对手。
即便来时做足了心理准备,面对这样不带一丝感情的沈知竹,她依旧懵了:“不……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所以呢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沈知竹不假思索地反问。
“是不是一定要我为你,抛下了所有的尊严和理智,活得像条狗一样,任你呼来唤去,最好每时每刻都像你摇尾乞怜,你才会觉得满意”
“阮笙,我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一条狗。”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沈知竹亦不例外。
破坏她,毁掉她,将她牢牢紧握在手心——沈知竹时常会生出这样阴暗的念头。
真的就像条狗一样,在看到肉骨头的时候,彻头彻尾地被欲。望操纵,只想将其占有。
但与此同时,沈知竹也有着作为人类才有的理智。
她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念头是病态极端的,只会将自己和阮笙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句脱口而出的“分手”当然带着置气的成分,但在置气过后,沈知竹开始直视现实。
——自己和阮笙之间的感情,真的能够被称**吗
如果这真的是爱,那她们为什么都感受不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