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太太也想笑,但顾及年轻人都注重颜面,还是忍住了,提醒道:“你够了啊老头子。”
黎晏反而忍不住,听完女孩走调走得不像话的唱腔后,胸腔震动,喉间溢出愉悦的笑音。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慕棠在桌子底下踩上了男人的皮鞋,用力碾压。
警告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再敢笑一个试试?
“……”
黎晏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有点委屈。
不怪男人想笑,因为他没有想到,拥有绝对音感的女孩唱起歌来居然跑调得如此可爱。
慕棠摸了摸鼻子,想挽回自己的形象,主动道:
“对了,来都来了,黎爷爷,我再帮您把个脉吧?”
黎老爷子果然很快就将唱戏的事情抛诸脑后了,爽快道:“好啊。”
见识过女孩医术的黎老太太自然也求之不得:“丫头,那就麻烦你了。”
慕棠从背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脉枕。
五分钟后,诊脉结束。
黎老太太有点紧张:“棠丫头,怎么样?”
慕棠收回脉枕:“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黎老太太这才彻底松下一口气,眉头得以舒展。
黎老爷子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情况难道还不清楚吗?早跟你说过没什么大碍了,你偏不信。”
黎老太太微怒道:“你倒下之前的那段时间也一直说自己没事,结果呢?”
黎老爷子:“……”
慕棠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刚才的那句话,要想病不复发,还得好好静养,以后听戏可以,唱戏这个瘾就戒了吧。”
黎老太太脸色稍缓:“阿晏,棠丫头的话你都听到了?”
黎晏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会找人看着老爷子的。”
黎老爷子:“……”
把完脉,慕棠仍觉得不够,想了想,又从背包里掏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药材的名字和克数,一本正经道:
“从明天起,照着这张药方抓药来煎,最多再调养个把月,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黎晏应了声好,收下药方,将它整齐叠好,收进了口袋里。
黎老太太面露感激:“丫头,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做的。”
黎老爷子感慨道:“哎,看来我真是老了,生了场大病,愈发觉得力不从心了。”
慕棠眨了眨眼睛:“那我以后每隔一个月都来帮您把脉,保管您活能过一百岁,抱上重孙子。”
黎老爷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可算知道老徐那个老顽固怎么会收你当徒弟了,你这丫头是真会哄人开心啊——”
说到这里,他又搓手道:“丫头,我听阿晏说,你棋下得很不错?”
慕棠谦虚又不谦虚道:“一般一般,比我老师稍胜一筹。”
现在众所周知,她的老师是徐元卿老院长。
又众所周知,黎老爷子的棋技不算次,但总在对上徐元卿后成为对方的手下败将。
这下,连一向稳重的黎老夫人也乐了:“老头子,这丫头是在拐着弯地提醒你技不如人就别跟她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