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古圣心多疑,不敢请求你在圣上面前为我多言什么。只求你能够体谅我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帮我……帮我多加留意乾清宫那头,若是有什么风声传出,还望你能尽早告知,也好叫我有所准备。”
说着,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枚古旧的发簪,“这是我额娘留给我的遗物,你若肯帮忙,日后可拿此物,换我为你做一件事。”
她说完,表情凝重地将发簪塞入叶芳愉手里。
马佳庶妃所说之事,不大不小,端看于谁而言。
于叶芳愉来说,一来她有皇长子,二来她位分高,还有着皇上的愧疚。哪怕被人发现,只要皇上不予追究,此事便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于马佳庶妃来说则完全不一样。要么是胆大包天地探听御前,要么是对皇上不信任,无论被人拿捏住哪一点,恐怕都会失去圣心。
——失去圣心什么下场,马佳庶妃比任何人都了解。几个月前的延禧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她独身一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双儿女,马佳庶妃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冒这个险的。
几经权衡之下,只能寻求叶芳愉的帮助。
她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得极其周到,一边期望于叶芳愉能够帮忙,一边又不想她因此受到什么惩罚。
而至于她要付出什么代价……
马佳庶妃暗中捏紧了拳头,眸光寒凌,若那拉氏肯出手相助,马首是瞻又算得了什么,便是以后……大阿哥长大了,想要那个位置,她也无有不从。
叶芳愉还不知马佳庶妃心中的想法。
她只是疑惑,“你钟粹宫又不是没有人,为何偏要我去打探消息呢?”
“若皇上当真下了决定,只怕第一个要瞒的便是我。”马佳庶妃回答。
叶芳愉瞬间恍然大悟,说得也是。
她抿着唇,又想了一会儿,踟蹰着问:“那还有一个问题,你即便是知晓了又能如何?圣命难违,你总不能抗旨吧?”
马佳庶妃便又给她解释,“至少我能提前做好该做的准备,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等到三阿哥都被抱走了,我还不知晓。”
她徐徐解释着,紧绷的心不知为何放松了一点点。
那拉氏之所以问得这般详细,是不是……
谁知念头才刚升起至一半,就十分诧异地看见叶芳愉转手把发簪又塞回到了她手里。
而后施施然起身,整理起了裙摆。
整理完,挺直背脊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过一件小事,何需说得那般郑重其事?”
害她还以为马佳庶妃是想造反呢。
叶芳愉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