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资格了,你没听他说,他自小就在东海罗氏。他昨夜特意多打量了你,今个儿便赶着去东宅报告呢。”罗易说,“看看我又傍上了哪一路权贵。”
不对啊,我这秘密行事呢,被人报告了是怎么一回事?韦祎脸色变了变。
“放心,就算是东宅,也只是想夺小姐的权罢了,您的事是大事,他们猜不出来,更不敢乱说。”殷濯安抚道。估计着他是怕韦祎连夜去把褚先生和二少爷等人给杀了。
“渔甫别担心,他不会行动的。”罗晏大笑道,又对罗易说,“七叔叔生了病,你不去看看?”
“谁要看他的痔?”罗易怒道,“他的粕门烂透了才好!对了,我这个当女儿的不表示不成,回头替我准备二十斤上好的各色辣椒,让……让默存替我去送。”
“您可放过默存吧!”殷濯罕见地一惊,“老爷见了他,又要骂你,又要骂他。还有,不要说那个……”殷濯停下了,他不想说那个词。朱愈替他说:“不要说粕门,那是……那是五谷轮回之窍。
罗晏和秦琼在一旁乐不可支。
默存,叫什么来着,叫云栖。午饭时也见过,原本以为朱愈就够艳丽恣意的,云栖更是十分夸张漂亮,中午吃饭时,他穿了一身薄的丝绸袍子,乍看无异,看第二眼,发现这位美丽的老兄不仅没穿衬衣,而且没穿裤子!柔软近乎透明的袍子下,线条分明!韦祎不知道为什么,立刻把眼神硬生生移到别处去。
按说都是男人,韦祎常在兵营里看到一大群人把衣裳裤子一甩,赤条条比赛,看谁最先冲到水桶旁冲凉,一点不觉得有异样。
“那是老头子嫉妒我,以为我大美人在怀呢。”罗易接着不满道:“还有,我就是要说,大!屁!掩!子!”
不让说粕门,她可倒好,变本加厉了。
好了,知道罗易为什么和云攸纾合得来了,这私下里的脾气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等等,“以为美人在怀?”韦祎的眼神里稍微露出了一点点疑惑。
立刻被罗易捕捉到了,“喂,渔甫,玉芝,有人还在以为你们是我的面首呢。”又向韦祎说,“子隽你就这么受我堂哥的骗?”
朱愈正站在条案后整理些什么,提着笔呢,抬起头来:“小姐,您看看我这黑眼圈,养面首哪有您这样的,您当这是养食铁兽?好歹怜香惜玉些,我连个下班回家的时间都没,再过几天还不回去,我爹真要以为我给您当面首了。”
食铁兽,好像是巴蜀湘赣一带的熊类,听说可以轻松咬断结实的竹子,毛色奇特,黑白相间,眼睛周围一圈都是黑的,从前南下出征时路上见过。
本想着回程时抓一只来玩玩,结果回程路上一片狼藉,自己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抓奇珍异兽?
这边桌旁的殷濯摇摇头:“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对韦祎笑道,“那是骗平老板玩,没想到连您也被骗了。不过,默存是不是,在下却不清楚呢。”
“对默存,那是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罗易搭腔。
“默存谁不馋啊?”秦琼也笑。
众人笑,韦祎觉得这越发扯不清了,既然他们又说了不是,那对平焕难道是?
不对,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件事,又不是被穿了身配套的衣服就一定要混到一起去,韦祎警觉着想。
又想起,云是皇家姓氏啊,难道这云栖也有什么大来头?殷濯给他解释,默存没有本名,云栖是艺名,后来另取了字叫默存,权把云栖当名来叫。在罗易这,云栖是总管青楼楚馆业务的。
算了,听起来大概是小林那个情况差不多。
“刚说了要不要去看七叔叔,扯到哪里去了?”罗晏把话题拉回来。
“反正我不去。符怜你去找些人参鹿茸之类的大补大发之物,替我写张帖子,祝他痔大发,派人送去便了事。”
秦琼刚想答应,被罗晏截胡:“小易,我替你去看七叔叔罢,打探一番消息,我来一趟,不见他说不过去。”
“行啊,那你便去。”罗易点头,“我给你备好礼。”
“少主可当心了,老爷这些年不知怎么了,脾气怪,上次他犯了,我替小姐去看他,他竟然非要让我看他的患处……”殷濯咬着牙回忆道。
“渔甫!你别再讲你这不堪回首的往事了,马上该用晚饭了!”秦琼捂耳朵。
“那我……我不去了,”罗晏立刻退缩,“其实我就是想找个理由再歇息一天再北上……”
“你便歇,找什么理由嘛,等从我这出去,还怕自己奔波不够?”
“那我就,再留一天。”既然有别人支持,罗晏给自己放假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还有一件事我可忘不了,玉令呢?拿来。”罗易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