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在想,若不是还有一个至亲让他咬牙坚持到现在,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厉云霆灼灼的目光中映出了一个无助可怜的身影,他的脸色苍白得好像一张纸,眼下乌青,应当是这段时间休息严重不足。
男人坚硬的心脏顿时涌上难以言描的苦涩,他几乎想松口,之前的债务一笔勾销,他甚至还愿意给他一笔钱,让他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醉酒中的他在面对余思年的事时,却还存有一丝理智。
倘若他做得这么彻底,那两人之间还要如何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作为交集的缘由。
厉云霆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用柔软的毛巾包住冰块,小心翼翼地贴在余思年的脸上。
即使他的动作极轻,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还是让余思年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厉云霆瞬间兵荒马乱,动作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轻、再放轻……
&ldo;弄疼你了么?&rdo;他英挺的眉微微皱着,暗沉的目光中总有让余思年看到深情的错觉。
余思年失焦的眼睛无辜而呆滞,摇了摇头,他更在意的是刚刚乞求厉云霆的事对方愿不愿意帮忙。
厉云霆看出他的心思,继续轻手轻脚帮他处理伤口,顿了顿,回答道:&ldo;你说的事我可以帮你,但你这些天必须去我那里住。&rdo;
当初他疾言厉色,我都不舍得动他一根头发
如果不是厉云霆的眉眼过分温柔,这简直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胁,作为余思年交换的条件。
余思年僵硬的身子动了动,微微蠕动了嘴唇,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那瓶酒他在拿之前匆匆扫了一眼价格,不少于五位数。
即使余思年感觉得出来,帝豪老板待他和善,或许他自己求求情倒也不至于被为难。
可余思年也清楚,能够翻云覆雨的,从始至终只有厉云霆一人。
他如果不愿意放过自己,那别人只敢袖手旁观。
&ldo;怎么?不愿意?&rdo;厉云霆看着余思年犹豫不决的样子,心底溢出不悦,他只是想要照顾他几天而已,竟然就让他如此为难吗!
厉云霆莫名而来的转变让余思年有点发憷,瞳仁微缩,愣愣地抿着嘴唇。
厉云霆等不到心中所想的答案,眸色发紧,昏暗中用低沉的语调重复了一遍余思年的现状:&ldo;要么赔钱要么跟我回去,两条路你选。&rdo;
而犀利的语气在重新对上余思年嘴角的血迹时,又弱了气势,他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斩钉截铁地要挟他,特别是醉酒状态之际。
厉云霆软了语气解释道:&ldo;跟我回去养好了身子之后,我便会放你回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