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荣摁压额角,“说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我不想跟你吵架。”
“快说吧,什么事。”
“在你房间找到的照片——”
“我觉得你看错了。”
“你觉得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用说了,我没兴趣特意回国一趟。”
“我记得你很喜欢她,被人家甩了还像三岁孩子一样把自己关了好几天,吃饭都要人哄。”贺朝荣面露嘲讽。
那边许久未作回应,贺朝荣耐心等待,听到他说,“我保证过的,除非是让我本人遇到,否则我不会再为难她。”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契约精神了?”
“我一直都有,不管玩什么游戏,遵守规则才能发掘出最大的乐趣。”
“不错。”贺朝荣笑了笑,“但是适当地破坏规则,能让你得到更多利益。”
话筒里没再笑。
“我不蠢,自然知道怎么做,不需要你操心。”
“最好是这样。”
“别说了,一把年纪了还不去睡,别哪天把自己累死在女人身上。”
贺朝荣沉下脸,“好好说话。”
“好的,知道了,再见,晚安。”
没等贺朝荣开口,电话中只余一片忙音。他慢了半晌,丢开手机,仰靠在沙发上。
门边闪过车灯,他没有回头,一分钟不到,耳边传来高跟鞋和熟悉的女声,“我还以为你死在哪个女人床上了。”
贺朝荣捂着眼睛笑了。
“笑什么笑?”任莉大步走了过来,手上暴力拉扯着包袋。
贺朝荣想去牵她的手,被嫌弃地躲开。她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狠狠掷在茶几上。
“又是哪位大小姐,金贵到你连证件照都保存着?看长相不会还在上高中吧?贺朝荣,我没想到你会无耻到打未成年的主意。”
“她不是未成年。”
说完,贺朝荣才发现自己的回应很蠢。
“她是贺轶的女朋友。”他说,“照片也是这小子存的,只是被我找到了。”
任莉抱臂揶揄,“连你儿子的对象都不放过,当真无耻至极。”
“我都没说完。”贺朝荣发不出脾气了。他站起来,趁任莉不备,一把捞住她的腿弯,把人横抱起来,“回房间,我好好给你解释。”
客厅很快空了下来,佣人关上门,茶几上的照片被最后一阵涌入的风掀动。
十八岁的乔榕刚进入大学,坐在影印室的蓝色背景布前,笑容腼腆又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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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简菡越过睡在床沿的乔榕,关掉了闹钟。
她揉着眼睛下床洗簌。阳光钻入窗帘空隙,桌面放着一盒未喝完的牛奶。床上的人侧身而卧,衣领敞开,脖颈一串红紫吻痕。
简菡化好淡妆,从洗手间出来,看乔榕还是睡得很沉,在门后取下外套,轻轻走了出去。
俞松就站在门外,听到动静转过身,丢下指尖的烟头。
“你还学会抽烟了?”简菡斜靠在墙上,语气戏谑,“俞松啊俞松,我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一直都低估你了。”
“她还在睡?”
“可不?”简菡瞬间站直,“快天亮了才睡着,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