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后,她更不敢看后面的沈从云。青春大多是纯真的,也是骚动的。
“喂,沈大少,今个班花给你的补脑口服液呢?怎么没了。”李亮在后面把声音压的很低,但坐的那么近,前面的钟晓彤还是听到了。她也知道那补脑口服液是何畅特别为沈从云准备的,只是神女有心,江郎不解风情,每次,那高档的补品都进了李亮的嘴里。
“想要啊。”沈从云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
李亮笑嘻嘻的说“恩,口有点渴了。”然后有些谄媚的说“不会不让我喝了吧?”
天知道那么一小瓶20毫升的东西能解什么渴。
“怎么会,只是以后你直接找她要就行,不用通过我。”沈从云的声音依旧温和清远,如沐春风。
恩?李亮呆了一下,随即开口“靠,你什么意思?我找她要,那不直接找骂吗?”李亮瓮声瓮气的很不满。
“那是何畅的东西,你管我要什么劲。”沈从云依旧是笑着回答。
“你明知顾问呢,非让我说几句羡慕的话你才高兴啊………”
就在这时,门口处的同学大声喊:“钟晓彤,你妈妈找。”
钟晓彤猛然抬首,心内狂跳了几下,浑身冰冷。妈妈谁的妈妈?难道是后母?匆忙间,她慌乱的往外走,一不小,脚绊倒了座椅,带响一片,她闷哼一声,身子趔趄的向外倾去。
似乎有快慢两声“小心。”外面的庄序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仓皇回首道了声“谢谢。”钟晓彤快步向外跑去。
等出去到了楼阁间的大厅,见到一位身着时尚衣服的中年女子立在窗前。看着她,钟晓彤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走上前唤了声“姑姑。”
“你这孩子,都两个星期了,怎么就不知道回家看看,怎么,记我仇了?”
钟晓彤赶紧摇头,笑着说“没有,刚开学课业比较忙,我抓紧时间想多学点,怕跟不上。”
姑姑这才展颜微笑:“这倒是真的,晓彤,你可要抓紧点,你表哥回来了,把我一顿好数落,就怪我让你去学校住了。今晚上你回家吧,咱们聚聚。”
表哥为了高考,改了户籍,去了外地,据说高考录取分数线能降不少。
钟晓彤听说表哥回来了。点点头“恩,放学我就去。”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侄女,宽大的校服显得她身子越发消瘦。姑姑内心一阵愧疚辛酸,再怎么说,也是她把话说的过于严厉。总的来说,晓彤比一般孩子都懂事,自己的老公儿子先后都说她做的不对,细想想,也是有些过火,好在眼前的孩子看起来还那样,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
“拿着钱买点好吃的吧,怎么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脸白的跟张纸似的。”说这话的时候,姑姑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尤其面对钟晓彤那双过于透彻的眼睛。
钟晓彤觉得心被扯的很疼,喉咙紧,鼻子也酸的厉害,她将钱推回去“姑姑,我手头还有呢,不够的时候我再找您要。”
姑姑一听没说什么,直接将钱塞到了钟晓彤的兜里:“拿着吧,这是学校别推来推去。记得晚上回家,我还有会要开,得赶过去。”
说完,姑姑抬步走了。
钟晓彤挥了挥手,直到那背影消失,转身回教室的剎那,一颗晶莹的泪掉到了地上,再抬起头,她的神情平淡,白皙的脸庞上不见丝毫泪痕。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庄序起身让开,钟晓彤垂首坐了下来,久久未有班长喊起立的声音。倒是语文老师主动喊了声起立,全体站起后,看到班长沈从云在门口喊报告。语文老师是刚刚毕业的,浑身带着朝气,相对其他老师,学生会觉得更容易沟通,少一些代沟,即使很多人私下说他没什么经验,但对他评价仍很高,因为他说的话,别的老师从来都不会说,而语文确实是素质教育,非应试,全靠个人天分。
沈从云一向是做事很稳妥之人,也就是什么事情在他那,很少出差错,这罕见的迟到让全体同学侧目。但人家就是风度翩翩,在众人环视下,从容淡定的向自己的座位走。
☆、笑着坚持
钟晓彤沉浸在难以名状的情绪中。姑姑说让她回家,可她有家吗?
很多时候不是她有多坚强,而是她不敢将过去那些痛苦翻出来回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嘴里的溃疡几乎没有消过,最难受的时候几乎吃不下东西,稍微硬一点的东西就会咯得慌,磨得喉咙生疼……她就像是山岗上的一棵野草,孤零零的,无依无靠,任凭风吹雨打,蔫了后再迎接第二日的朝阳,盎然的生机却不能回首。
恍惚间,同桌似乎推了她一下,钟晓彤呆愣的看向庄序,只见他拿着笔偷偷指向前方,顺着他的笔尖,钟晓彤看见语文老师正看向她,他眉头皱起,看起来似乎很严肃。
庄序低低的对她说了两句话,虽然不是很大,但她也听清楚了。赶紧低头朗读文言文《小石潭记》。钟晓彤敛住心神,将心中的惆怅掩盖住了。
读完后,语文老师并没有让她立刻坐下,用他特有的说话语气“这篇小石潭记是经典的文言文,在以往历届高考中出现的次数很多,每届都会至少有一道题出现,虽然分数不是很高,但也是分吧,其实高考就是那么分集中在一起的,语文这东西,我不强迫你们摇头硬背,只要你会说话,就懂得语文。但我敢说,在高考中最难得高分的也是这一科,除非你有独特的天赋,150分能达到130分的很少很少,这是长时间沉淀下来的学术,希望我们各位同学要重视它。”然后看着钟晓彤轻声道:“你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