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祂很不高兴。
直到某一次,祂想跟着陆禾一起进浴室,就听身量清瘦的男生突然开口丢下一句。
“你先别跟着我。”
陆禾在抗拒祂。
明明昨晚还那么热情,现在却冷淡得像冰一样,为什么?
不是说人类酒后的行为才最诚实吗?
祂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背后的触手本能地炸开,铺天盖地向前延伸,朝那清瘦的身影缠绕而去。
但即将触碰到时,却又瞬间停滞。
触手在祂的控制下全部收了回去。
鲜红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暗光。
而另一边,陆禾假借科研的名义,把自己泡在了实验室里,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像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纯粹地在自我欺骗。
不管怎么逃避,都改变不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
但是……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毕竟那可是那么亲密的事情。
他居然帮一个男生,做了那种事情!
虽然对方实际上并不是人,但至少从外形上来看,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管是从身材长相还是别的什么条件,都要远远比很多成年男性优越许多。
陆禾的耳朵又热了。
只不过,虽然他逃避得很明显,但每天晚上熬到九点十点从实验室里出来下到楼下,他总会看到黑暗之中的那个高大身影。
人多的时候,祂会静静地跟在陆禾身边。
但从背后传来的充满侵·略和占有欲的目光,以及恨不得把陆禾身上的试剂和消毒水味全部抹掉替换成自己的味道的昭彰心思,都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而人少的时候……
陆禾以为祂会像以前一样,霸道地带着让他无法反抗的力道强行缠上来,用尖锐的犬齿咬着他的耳垂,厮磨着说自己是祂的之类的话。
但事实却出乎意料,并没有。
但又永远有一根触手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里,卷着陆禾的手腕,或者脚踝,或者腰肢,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吸盘贴附着肌肤,轻轻磨蹭,留下印记。
偏偏这种克制的行为宛若隔靴搔痒。
弄得两个人都难受。
是因为之前的各种教学起了作用吗?
祂开始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类,知道了什么叫距离感,什么叫空间?
或许是这样。
陆禾本以为自己应该庆幸的。
毕竟他刚好不知道如何面对祂,而祂主动保持距离,恰好能给他一点冷静的时间。
但陆禾很快发现,他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
甚至还想过,要是祂没有被他教过那些东西,是不是就会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缠上来,用触手绕紧他的脖子……似乎,也挺好。
陆禾猛地回过神的时候,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因为天天蹲在实验室里,陆禾虽然常常出神,但论文也有了明显的进展。
他发现保温箱里留着的触手切片同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用于实验,而且上次他滴过血后,触手切片出现了增殖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