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脸色霎白地躺在床上,两侧的鬓边被流淌下来的冷汗全部浸湿成一绺一绺的,唐源心生自责,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跟个钟摆似的永不停休。
温然还有意识,被他躁动来回的走动折磨得青筋直跳,他虚弱且小声地开口:“你···能不能··”
他声音太小了,再加上唐源情绪躁动更是听不真切,于是凑近了些,将自己半个身躯匍匐在温然的胸前,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抵在温然的嘴唇边。
一个正在脆弱地躺着,另一个正自责到恨不得将自己狠狠抽个百八十遍,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各自的动作十分亲密无间。
可这在周泽亦或是谢衍其余人眼中,脑袋抵着脑袋,男生的发梢都快扫到温然的脸颊上,仿佛再靠近一点点就会亲上去一般。
周泽只消一眼还没细看身后那位的神色便觉得头皮发麻,他忙不迭地咳嗽一声,上前将手放在温然的肚子一侧按了按,轻声问:“这里疼吗?”
温然无力地点点头,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
周泽准备给他吊水,打算先喂他吃几颗药止疼,便吩咐道:“拿一杯温热水过来。”
谢衍也不在意温然是否看见他,闷不做声地准备往外走,欲想倒杯水来,他刚挪出一只脚,手杖轻轻地杵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轻沉声响。耳边顿觉一阵利风刮过,年轻人清朗而莽撞的嗓音着急忙慌地冲了出来,半分钟后手慌脚乱地端着一杯水进来。
谢衍僵硬住了。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躯在此时有些不便。
眼前的男孩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更是透着青涩的年轻,那是一种张扬且嚣张的资本,谢衍掌心摩挲着手柄,淡色的薄唇抿得发紧,如同一片薄薄的竹叶。
他隐约记得,上次在这里单独过夜的,貌似也是这个男生?
这么一想,谢衍更是活生生的将那股不快憋在心底,他冷眼打量着唐源,也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一个小男生,很好对付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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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
“大半夜的,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周泽朝着与屋内气氛格外不合的唐源说道,语气间时不时地偷瞥面无表情的谢衍一眼。
唐源不肯,摆着脑袋说:“祸是我惹出来的,是我不小心给他吃了过期的东西。”他眼神里蕴着化不开的自责,“现在让我去睡觉,怎么安得下心?”
谢衍眉头一竖,几句话没听清,只听明那一句:“是我不下心给他吃了过期的东西。”本就没多少情绪的脸蓦地杂上零星寒光,更是让唐源和身侧调着吊水速度的周泽浑身没来由的一冷。
唐源被谢衍冷然一觑,全身上下透着不自在,周泽在床前照顾着他又帮不上什么忙,身边又竖着一位气势极具压迫感的男人,更是让唐源伫在室内逼仄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