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注意安全。”揉了揉端木蓉的头发,总是一副严肃模样的端木岐难得的柔和了眉眼,甚至对端木蓉回了一个微笑。唇角一勾,眼角处便堆积起了纹路。很少笑的端木岐一笑之下,笑容显得有些别扭,然而端木蓉却觉得端木岐的这个笑脸特别棒,甚至将其深深的记在了心中。同父亲告别以后,端木蓉笑着转过身,她伸手擦掉颊边骤然滑落出来的泪水,踏上了马车。掀开帘子进来,端木蓉对上车厢内的裴元望过来的视线,她努力对其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我们走吧。”“如果笑不出来,那就别笑了。”看着强忍住不哭的端木蓉,裴元心下忍不住一叹。坐在车辕上的唐七握着手中的马鞭,他回头看向车厢内的两人,对着端木蓉点了点头。在裴元身边坐下,端木蓉往后一靠,将自己的背抵在车厢上的她笑着闭了闭眼。待得她重新睁开眼,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人生总是在别离,我总会习惯的……你们别管我,我一会儿就好了。”“真的,一会儿就好。”绷直的背脊骤然一跨,端木蓉将脸埋在双手中,她勉强维持的平静接着双手的遮挡,彻底破功。无法阻止的泪水滑落眼眶,落在了双手的指缝之间,其中甚至还有部分的晶莹顺着指缝滑落下来,落在端木蓉的裙角上,加深了颜色。端木蓉并未哭出声,然而无声的哭泣却更让人心疼。裴元和唐七对视了一眼,一触及离。裴元抚着额头轻叹一声,他收回了放在端木蓉身上的注意力,给她留下足够的空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而唐七则转回头,扬起了马鞭。马车一动,车轮滚动着便往城外的方向而去。不需要往后看,端木蓉也知道站在府门口的端木岐正注视着他们,带着对她满满的担忧和不舍。当马车摇晃着出了京都城的时候,端木蓉也渐渐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甚至能笑着同裴元闲聊起来,“裴大夫,你听说过‘玉罗刹’这个人吗?”“恩?”“你觉得‘玉罗刹’是什么样的人?”想想前两天在太平王府见到的玉罗刹,端木蓉有点想知道裴元如何看待玉罗刹。裴元皱眉沉思了会儿,正当他准备回答端木蓉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也响起了她熟悉的声音。“阿蓉。”赵佑横和端木蓉同一天离开京都,出城后的他也没想到会碰上端木蓉的马车。掀开帘子往外看的他视线正好扫到作为车夫的唐七,赵佑横连忙吩咐车夫赶到前面,阻住了他们的去路。端木蓉闻声掀开帘子,正好对上赵佑横望过来的视线,她下意识的便对其扬起了一个笑脸,“好巧。”“你哭了?”刚刚哭了一场的端木蓉眼底发红,甚至都哭肿了眼,赵佑横忍不住皱眉,“谁欺负你了?”大有端木蓉只要说出欺负了她的人的名字,他便能够提着刀去找对方麻烦的意思。今天的赵佑横,仍旧是一身白衣,然而却没有保持清冷贵公子的模样。“没有谁欺负我。”端木蓉摇了摇头,掏出帕子按了按自己有些发肿的眼眶,“我只是不舍而已。”“没人欺负你,那就好。”没有半点不舍情绪的赵佑横无法理解端木蓉的心情,但并不妨碍他在知道端木蓉没受欺负的时候眉头一松,“要是有人欺负你,写信给我。”“无论多远,我都会到。”这样说着,赵佑横甚至还意有所指的看了坐在车厢内,被站在车辕上的端木蓉遮住了部分身影的裴元一眼。隔着半掩的帘子,裴元注意到了赵佑横望过来的视线,不禁有些无奈。端木穹、端木岐还有现在的赵佑横,为什么他们都担心端木蓉会被他欺负?他是那种会随意欺负小孩子的人吗?看在赵佑横是出于对端木蓉关心的份上,裴元直接忽略了他意有所指的视线,垂着眸子喝起了茶。对裴元和赵佑横之间的眉眼交锋一无所觉,站在车辕上的端木蓉正笑着同赵佑横讲话,“说起来,你舅舅呢?”“他先行一步了。”玉罗刹本准备同赵佑横一起出发,结果临出发的前两天,玉罗刹接到了来自西域的消息——明教的人来抢地盘了。于是,顾不上等他的玉罗刹先行一步,回西域去找明教的麻烦去了。即使玉罗刹的妹妹曾经是明教子弟,但是该跟明教算账的时候,玉罗刹也不会随意含糊。“这样啊……”抿了抿唇,不好问玉罗刹先行一步的原因,也不知道此刻还能跟赵佑横说些什么,端木蓉对其轻歪了下头,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们……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