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叹道。
“如此,你父亲不会按兵不动。能白手起家创建如此强盛帝国,万国来朝,休养生息与肃清残余并举的天子,高瞻远瞩。”
我顿了顿,放下茶盏,微微一笑。
“今年的选拔,可有看头。”
张怀民眸光一凛。
“卿是说,他要提拔我们之中的潜力者,重蹈覆辙?”
我颔首。
“破旧立新,历史可证。”
他倒吸一口冷气。
“是了,这次比试父皇亲临,甚至带上了吏部尚书,也许拔得头筹者,就地提拔册封。”
我心满意足地喟然道。
“并且,苏长青同党吹的风,一定不是他的丰功伟绩。”
在张怀民凝重的容色里,我咬牙切齿却羡妍。
“大肆吹捧那无疑撞上天子放下的屠刀,以我对他老谋深算的了解,他的羽翼一定是在强调他那一役的“失职”,没有斩尽杀绝,以表忠心,还得寸进尺地容我这畜生在府邸。”
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反感,我无力地笑出声来。
“我当真荣幸,在他的棋盘里,死到临头了还有价值可供榨取,为他铺了最后一层路。”
笑着笑着,我危险地眯起眼,幽幽道。
“可惜啊,父亲,你千算万算,有没有算到,我绕到了你的背后呢?”
言尽于此,我笑得开怀,却让一旁的裴林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我满不在乎地将喝尽的茶杯摔到地上,平静地看向张怀民。
“多少阴谋以摔杯为号,杀人于措手不及。可我偏偏,要光明正大地让他看着我胡作非为。这一次,烦请殿下帮我煽风点火,让他落得个打碎牙往回咽的下场。”
张怀民默契地一笑,只道。
“愿闻其详。”
落针可闻的院落里,萧瑟的风穿堂而过,在我们之间呜呜咽咽,一时无话。总有些事情,你抻长脖子盼它,它反倒漫长,你顺其自然,它便顺理成章。
险中求安
叽叽喳喳的苏家子弟难掩雀跃,环视着开阔而威严的皇家武场,纷纷咋舌。我却只是戒备地环抱着钟离刀,不发一语。
张怀民自然而然地贴身过来。
“怎么,看起来兴致缺缺的?”
我闷着鼻子道。
“并不,只是紧张大过于兴奋罢了。”
张怀民好笑地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