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没搭理他,下了夜班,就按着他发来的地址来到了谢陆言家。
他家住在东四环,朝阳公园旁边的东山墅。
应宁到了以后,保安先是要求她出示证件,看她面生,又询问她业主姓名,和办事是由。
“我来探望朋友。”
“您贵姓?”
“免贵姓应。”
保安抄起听筒给业主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有人接听。
应宁竟然莫名有些紧张。
“谢先生您好,这边有位姓应的小姐来探望您,不知您现在是否有时间?”
那边沉默好久,才淡淡回道,
“进来吧。”
应宁松了口气,保安放行。
东山墅算是北京城内的顶级富人区,小区由十一个岛屿组成,谢陆言住的是楼王独栋,占据其中一个小岛,别墅很大,应宁走了很久找到入户门厅。
意外的是门却已经打开了,客厅里面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常常有人打扫,可应宁却一个佣人都没看到。
她站在门口喊了两声,没人回应,门厅的地毯上摆放着崭新的一次性拖鞋,应宁弯腰把鞋换好,把包包挂在衣架上,犹豫了两秒,才抬起步子朝里面走去。
东侧是个开放式厨房,装修风格和客厅极其统一,都是敞亮大气的欧式简约风,家具颜色通体用的大象白,每一面都光洁如镜。
岛台后忽然传来哗哗水声,应宁闻着水声走过去,就看到谢陆言站在里面,此刻正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
他背对着她,白衬衫的后背已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肌肤上。他一手撑在台面,弓着身子,青筋暴起的手腕在颤抖着,好像正极力忍耐着某种痛苦。
应宁的目光落在他旁边的台面上,一些已经拆开的药瓶乱七八糟地摆放着。身为一名医生,她的敏锐度让她只扫一眼瓶身就辨认出了那些都是什么药。
止痛药和缓解胃痛的药。
她心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看到他已经抓起一把药片,就着冰水灌了下去。
“你疯了!”她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水瓶,然而,已经晚了,谢陆言已经将药片全部吞下。
他缓缓抬眸,看向应宁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和轻蔑。
应宁气的一把将瓶子扔进垃圾桶,手都在抖。
谢陆言却勾笑着推开她,踉踉跄跄回到客厅。
应宁随后跟出来,才注意到茶几上胡乱摆着几袋中药,有一袋已经拆封了,喝下去大半,烟灰缸里堆满烟头。
她立刻冲过去摸了摸,才发现中药都是冰的。
“你空腹喝凉药?”怪不得会胃痛,胃痛了又用冰水喂止痛药,真是人才啊!
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应宁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她背过身狠狠擦了一把,听到身后传来打火机火轮滑动的声音,又立刻回过头,去抢他指尖刚刚点燃的烟。
谢陆言大刀阔斧坐在沙发上,反手捏住她手腕,应宁吃痛,立刻用另一只手掌死死撑在沙发上,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栽倒在他身上。
谢陆言眼神凉凉地盯着她通红的眼眸,讽刺地挑了嘴角,“不是不管我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他手暧昧抚摸上脸颊,指尖拖住她眼尾的一滴泪,笑的愈发混蛋,“鳄鱼的眼泪……流给谁看?”
夹着香烟的手指使劲掐着她手腕,烟灰掉落在她白嫩的皮肤,她强忍着刺痛,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要是永远这样糟蹋自己,我是不想再管你。”
谢陆言的眼眸闪了下,应宁趁机夺走他手中的烟,她起身回到茶几,低头收拾一桌的狼藉。
房间内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