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廊,如意就离开了繁华的闹市,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僻静隐蔽的院落,这里是一处独户,院落四周是皆是茂密的竹林,从外面看,根本瞧不见这里还藏着一处宅子。只见院落门前挂着一块门匾,上面写着“沁竹院”三个字。如意一把推开了大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叫嚷着:“师父!师父!”
她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她又站在院中四处张望了片刻,居然一个人影也没看见,这些人都去哪儿了?正想着,突然一颗石子从天而降,径直砸向了她的肩膀上,她吃痛一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正悠闲地坐在一颗大树上,他一袭月白色的锦衣长袍,眉目如画,轮廓清晰明朗,自带几分风流,几分不羁,此刻他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如意。
“师兄!”如意气鼓鼓地喊道,揉着被砸痛得肩膀。
“小师妹,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男子身轻如燕,转眼便从树上来到了如意的面前,打量着她手中提着的烤鸭。这正是如意的师兄云鹤。
“这可不是给你的!”如意警惕地将烤鸭往身后一藏,又从怀中掏出一包栗子塞给了云鹤,“师父呢?”
“啧啧啧”,云鹤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包栗子,说道:“小师妹可真是小气,每次给师父带的都是有酒有肉,怎么我就只得一包炒栗子。”
“爱要不要。”说着,如意便作势要将栗子收回。
云鹤见状一把抢了过去,笑道:“哎,肉多肉少也是小师妹的心意,师兄当然得收下了。”
“师父他老人家呢?”如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云鹤一脸满足地揣着还暖和的炒栗子,头向一旁歪了歪,说道:“在后院呢!”
金黄色的落叶洒落了一地,风一扬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院子里种着的几颗银杏树上还零零碎碎的挂着些金黄色的叶子,树下一张竹制的摇椅正有节奏的晃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上面正躺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如意见状飞快地跑了上来,蹲在摇椅旁,提起手中的烤鸭,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师父,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摇椅上的蒋穆飞不为所动,依旧闭着眼,慢悠悠地说道:“酒呢?”
“孝敬师父当然得有酒有肉了,”说着,如意站了起来,快速地从腰间取下了那壶酒,说道:“师父,这可是陈记的十里香!”
她打开了酒塞,将酒壶凑到了蒋穆飞的鼻下,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蒋穆飞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只见如意还在那儿得意洋洋的等着被夸赞,酒壶便被蒋穆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如意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躺在摇椅上,微微仰头,将十里香倒进了嘴里,随后满足地抿了抿唇,说道:“嗯,还得是十里香啊,够味!”
“师父,酒你都喝了,那什么时候再教我些新招式?”如意讨好地说。
蒋穆飞慢慢地睁开了眼,看他的容貌也不过四旬出头,头发只用了一根简单的木制发簪半扎着,生得本是浓眉大眼,五官周正,但唇下却留着一撮和头发一样花白的胡须,看着让人觉得有一些潦草,也不知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蹉跎,这样的年纪便已白了头发,眼底皆是疲惫之色,面上也尽显沧桑。
他突然站了起来,朝如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随后又饮了一口十里香,随手在地上拾起了一根木棍,如意见状正暗暗高兴,谁知道蒋穆飞却突然出了手,木棍瞬间便刺到了她的面前,蒋穆飞笑道:“臭丫头,先让我看看你之前学的练得怎么样了!”
如意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她十分郁闷地说道:“师父,你怎么又这样!”
蒋穆飞却没有半点留情,他招招逼进,地上金黄色的落叶在两人身影交错间漫天飞舞,如意渐渐地稳定了心神,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出手反击,她快速从腰间扯出一条长鞭,凌空跃起,手中的鞭子如闪电般挥舞着,鞭梢上挂着的铃铛也随着她的舞动发出了悦耳的铃声。长鞭所到之处,劈啪作响,落叶纷纷,尘土飞扬,她笑着,手中却同样招招狠厉,出手迅猛。
“臭丫头,对着你师父也这般心狠手辣呀!”蒋穆飞嗤笑一声。
如意嬉笑着答道:“这不都是跟着师父你学的吗?”
“师父,小师妹目无尊长,成天没大没小的,你得好好教训一下她。”云鹤不知何时在屋顶上看起了热闹,手中还悠闲地剥着栗子。
“师兄,你可真没良心,吃着我的栗子,还在这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如意大声说道,十几个招式下来,她已经开始有些无力抵挡,渐渐落了下风,她手足无措地抵挡着蒋穆飞迅如闪电的进攻,一个不留神,木棍便已刺到了她的脖颈间,她瞬间像焉了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
“师父,你欺负人。”如意瘪嘴道。
“哼!”蒋穆飞扔下手中的棍子,又饮了一口十里香,“谁叫你学艺不精!”说着,慢悠悠地坐回到摇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