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声,三缕香火袅袅却有细语如同幽咽。
此时无光,纸人空洞双眼却如目光炯炯相望。
赵羡小步走到供桌前,点燃了准备好的三支蜡烛。可怪,哪怕燃了三支蜡烛,堂内依旧昏暗无比。
只见他向供桌前正中的纸人叩首,假意恭恭敬敬地道:
“贵人在上,若有回音,烛火为信。”
接着,他装模作样地开始做法,唱诵道: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归来,归来!”
忽明忽暗的火光里,骆雄瞄了一眼沉默的将军。
男人立在堂中,双眸沉黑,看不清究竟是在看满堂的神位,还是在看那个诡异的纸人。
不言赞成,不言反对。
骆雄心中惊异,这竟然是默许了,只得退下,再未阻拦。
只见赵羡故作玄虚地烧了一张明黄色的符咒,扔向晦暗的半空,火星子纷纷扬起,散落满地,缓慢地湮灭。
他一面念念有词,一面挥舞着不知哪里来的拂尘,最后大喝一声,问道:
“可曾见过鬼相公?”
“啪嗒”一声。
阴风吹来,供桌上第一支蜡烛灭了。其余两支纹丝不动。
一阵烟气袅袅飘散,又缓缓聚拢,簇拥在了纸人身边。
不言不语,胜似言语。
这,便是“见过了。”
最末几名军士紧张地握紧了腰际佩刀,手指不住打颤,刀柄发出一声铁器相击的清脆嗡鸣。
骆雄瞪大了眼睛,抱臂在胸,不屑地道:
“巧合罢了。”
赵羡继续烧了一张青色符纸,又问道:
“鬼相公是否带走了那名逃犯?”
第二支烛焰轻轻颤抖一下,静止不动。
“呵——”骆雄轻嗤一声。
就在众人要舒出一口气时,第二支烛焰一下子灭尽了。
堂内,又暗了几分。
赵羡拾起最后一张符咒,紫缯为底,黑墨作书。他环视一圈,将符咒投入香炉之中,大声道:
“可知那逃犯身在何处?”
话音刚落,甚至紫缯符还未燃尽,最后一支蜡烛已倏然熄灭,整间正堂再度陷入无边晦色之中。
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动一下。满堂的人,宛若石像一般静止了。
良久,轮到骆雄结巴了,他手指了指虚空,又收了起来,从来洪亮的声线颤了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