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夫人说的也是,毕竟远嫁,终究难免想家。”天帝并未多想,而是认同地微微颔首,“如此,朕便让祁蓦每月可送你回家一次,如何?”“多谢天帝。”夙月行礼道谢。“无妨,无妨!以后若有其他不称心的,尽可与朕说。”天帝扬了扬手。“好。”夙月点头。这一切,不过是上位者的客套话语而已。真的有些话,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听罢夙月的回答,祁蓦的手放松了下来。他着实没想到,夙月面对天帝非但毫无胆怯,还能给予如此大方得体的回答。且说话的技巧,亦不是一个向来被族人所欺负的小鲛人应该有的。好像自从踏入帝宫以来,夙月就变得与他熟知的那个夙月不一样。似乎哪里有了变化,但仔细想来,又似乎与之前无甚不同。“哈哈,祁蓦,你当真娶了个不得了的夫人啊。”天帝捋着胡须,“见到朕能如此敢言如此真性情的,除了墨莲,便只有你的夫人了。”墨莲……是她们鲛人族的英雄!听到这个名字,夙月又漾起了一丝笑容,下意识便看向了身侧。却见祁蓦在听到墨莲名字之时,本是一直维持着的笑容有了一瞬的停滞。虽然下一刻便又恢复了正常,但夙月仍是看到了祁蓦那一瞬的非同寻常。墨莲帝君与祁蓦皆是仙人,二人自当认识。只是看此神情,怕是不止认识如此简单……“天帝谬赞了。”祁蓦笑道,“我替吾妻谢过天帝。”天帝会说此话,自然不是无心之语。是祁蓦自己非要求娶一个普通鲛人女子为妻,既然已然成亲,那么有些该放下的,就应当放下。如今看来,怕是还差一些了。“无怪乎你当初非要求娶夙月为妻,果然有过人之处!”天帝笑呵呵地说道,“祁蓦,你可要好好珍惜啊。”除了调侃完,天帝此言,多少也有些深意。“自是会的。”祁蓦笑着点头应道。天帝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此时被匆匆赶来的神官所打断了。“天帝,大事不好!”神官面色焦急,“魔尊挣脱了束缚,逃走了!”魔尊祁蓦的舍身相救是他……!祁蓦眸色一沉,下意识便松开了与夙月交握的手。他竟逃了出来。“好,朕知道了。”天帝面色亦是凝重,但语中并未多见慌张,只是沉声问道,“你们可知道,魔尊逃往了何处?”神官点点头:“我的弟子刚好瞧见了魔尊离开的方向,此时还没过去太久。”“嗯。”天帝闭目凝思片刻,随即睁开眼,“的确尚未离开天宫。”说罢,天帝当即起身:“你带路,去追魔尊。”“是。”神官不敢耽搁,忙应了。“天帝,我也……”祁蓦眉头紧锁,忙走上前,却被天帝拦住了。“不必。”天帝肃容说道,“你先带你夫人回去,魔尊之事,朕去便可。”祁蓦看了一眼身侧的夙月,终是应了下来:“好。天帝小心。”魔尊出逃,自是天界大事。天帝离开后,不过多时,偌大的帝宫便只剩下了祁蓦与夙月二人。魔尊……这个称呼,夙月在沫若湾时便听过。因为,在魔尊尚未入魔之前,是墨莲帝君的师兄。自然,彼时的墨莲帝君亦尚未成为帝君。据说两人志同道合,既是师兄妹,也是多年好友。常常一同修练,执行任务,危难之际多次互助,逃出生天,可谓是生死之交。但是后来,魔尊不知何故入了魔道,自此断绝了成仙之路,转而成为了魔界之尊。而墨莲帝君,则是潜心修仙,最终成了帝君。夙月所听说的,二人的故事,便就此戛然而止。至于之后墨莲帝君与魔尊关系如何,是否再有往来,便不得而知了。族人们每每提及此传说,皆是以一种惋惜,憎恨的语气描述魔尊,但夙月却一直都并不讨厌这个传说中的魔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魔尊模糊的形象。虽然看不真切,但夙月觉得,那是一个好人。或许因为,那是墨莲帝君的好友,她便厌恶不起来吧。根据她从族人那里听来的,魔界与仙界应当是互不干涉的关系,魔尊与天帝地位亦是所差无几。但听刚刚神官的意思,莫不是魔尊已经被束缚在仙界很久了么?实在是想不明白啊……好奇怪。祁蓦看着天帝离开的方向,又皱眉沉思了许久。“罢了,走吧。”祁蓦微一叹气,转身去叫夙月。然而,就在祁蓦准备抬步之时,却又猛地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