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裴云洲即便在病中昏睡时,轻声呢喃的,也是自己的名字,裴冽的脑海里升起荒谬又的自满快意。
还好,在这场无形的战役里,他才是胜者。
冰冷的指尖自唇瓣间探入,触及滚烫柔软的口腔内壁。
与裴冽冷淡如一潭死水的目光相反的,是指尖的动作,带着灼灼难熄的欲火,在另一个人的领地侵袭搅扰,毫不留情地剐蹭柔嫩的黏膜。
病榻上昏睡的青年实在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柔到,即便口腔被如此暴戾地攻城略池,也只是柔顺地躺在那里,下颌甚至顺着对方的动作微微张开,主动给入侵者留出自如的空间。
本就只是靠药物压下去的体温,在下午那一番劳神劳力的会晤后攀升得更高,滚烫灼人的气息与青年平日里流露出的清冷镇定大相径庭,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将所有软弱暴露于人前。
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柔软的舌尖,粗粝的指腹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打旋,换来的,是青年昏睡中更加难耐的气音。
眼尾不受控制地泛红,接着就有滚烫的泪珠将落未落,挂在纤长眼睫上,显得破碎又倔强。
“舟舟……”
裴冽挺直的脊背微微弯起,拉近了自己与裴云洲间的距离。
同时,也将指尖送得更远,几乎抵在软腭之间,立时就引起了青年不自主的生理反应。
恶心欲呕的动作被指尖抵住,非但不能纾解,反而引起咽后壁的收缩,喉头不自觉地绷得更紧,连带着不适的低吟愈发频繁,亦愈发破碎。
始作俑者眉目冷淡地观赏着这一幕。
也无怪那么多人,不管是那些见惯了所谓的大场面的上流人士,还是像应许这样的普通人,都对他的洲洲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实在是床上的人太漂亮了。
受害者有罪论本不该成立,但在裴云洲这里却变了味。
仅仅是被自己的掌根抵在唇边,下颌的肌肤就被蹭得充血泛红。柔顺的发丝哪怕在病中也泛着好看的光泽,连同浓密眼睫一起,随主人的呼吸一并起伏——
而主人的呼吸,偏偏又被另一人的举动所左右。
怎么能有这样完美的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瑕疵?
受害者就是有罪的。
裴冽无比确信着这一点。
指尖的动作幅度开合更大,每一次起落都带着些隐秘的恶意,像是要将那柔嫩的黏膜磨破,让自己的指尖彻底沾上属于裴云洲的气息。
突然,就无端地怀念起昨晚将对方抱在怀里时,口唇间所沾染的,鲜血的味道。
他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做的。
一手仍不舍地徘徊于对方唇齿间,另一手则悄然将对方环起,将并非由自己穿上的病号服扯开一半,暴露出莹白如玉的肩胛和锁骨。
怀里的青年身形清瘦,骨骼也较常人纤细,线条优美的锁骨分外明显,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可以直接触摸。
但他要做的,是比触摸更过分的事。
下一秒,齿尖落在对方的肩颈,最直观地感受着对方炽热的体温。
裴云洲的体温很烫,而裴冽的气息却更烫,就仿佛他才是那个发烧的人。
但他显然不是。
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他是说一不二的主导。
脆弱的肌肤一触即碎,烙下了滴着血的印。
没有人可以比他们更亲近。
在这一刻,裴冽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不许离开我。”
“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