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
京师有名的酒楼松鹤楼内,人声鼎沸。
一楼宽敞的大厅内,各个酒桌上都是宾客满座,猜拳呼喝之声充斥,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与之相对,二楼雅间清静得多。
“四铛头,今后兄弟们在您下面当差,还请多关照。”一个两眼细长的汉子满脸堆笑,如带春风,向丁寿敬上一杯酒。
丁寿道声客气,一饮而尽。
“巳颗领班高林,可别被这副笑脸骗了,他在江湖中被称为”笑里藏刀“,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的”子午毒砂“下。”白少川摇着折扇轻笑道。
“三铛头取笑了。”高林仍是笑意满满,不以为意。
卯颗领班崔朝栋捏着他的唇上的几撇小胡子笑道:“待用过酒饭,属下再请二位铛头到神仙居逍遥一番,如何?”
“神仙居?”丁寿听了名字,便想起那位曾让自己努力耕耘的女弟子,如今不知如何了,哼,张恕,二爷还有一笔账没和你算呢。
崔朝栋以为丁寿动了心,连忙道:“不错,彼处乃是本司有名的勾栏所在,据闻近日来了一名清倌人,名唤可人,端是艳冠群芳,一来便挂了头牌花魁的位置……”
“你此时倒不愧了”顺风耳“的雅号,若是办差也能如此,就不会连那些人的动向也探究不明了。”
白少川语气淡淡,崔朝栋却是冷汗淋淋,拘谨地站起身来,束手而立,道:“属下也是偶然听说,想着为四铛头接风凑个趣……”
白少川轻轻扫了崔朝栋一眼,崔朝栋立即止住话头,“属下这便出去打探消息。”
“罢了,别坏了丁兄的兴致。”白少川摆手道。
“事皆因小弟而起,在下自罚一杯。”丁寿打起圆场,“丁某未识京师繁华,今日丁某做东,白兄便与在下同游一番如何。”
“这个……”白少川有些为难,“白某甚少涉足风月之地……”
见丁寿眼中期盼之色,白少川终究应允。
“如此甚好,如白兄般风雅人物,在秦楼楚馆间必是难得一见,届时掷果盈车,想必会有很多姐儿倒贴,丁某应能省下很大一笔银子。”
丁寿哈哈大笑,作陪的几个掌班却心中惴惴,敢和白三爷开这样的玩笑,岂不找死,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个个面容僵硬。
丁寿也觉得席上气氛尴尬,疑惑地看向白少川。
白少川一展折扇,微微一笑,几位掌班如释重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反把丁寿弄得更加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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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司胡同,神仙居。
已是人老珠黄却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见了呼拉拉来的一大群人,笑得脸上的粉都不住往下掉。
“哎唷,几位爷来了,快楼上请,要哪个院子里的姑娘作陪呀?”
说着话,老鸨肥硕的身子就向白少川身边倚了过来,浓浓的脂粉香引得白三铛头眉头一皱。
崔朝栋上前一把将鸨儿拉开,“秦妈妈,咱们的两位爷看不上你那些庸脂俗粉,快唤楚云馆的可人姑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