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节知晓此时不是故作姿态的时候,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放在客厅茶桌上,为避嫌还退开几步。
凌泰当着众人面打开层层包裹,发现其中是一块古拙璞玉,几人相视一眼,皆是面露疑惑。
“唐四先生,这是何物?”
唐知节面露得意,负手立在堂中,“凌二爷以为得到日月精魄便大功告成,殊不知此物才是其中关键。”
凌泰轻咳一声,“愿闻其详。”
唐知节才要细说,忽听蓬的一声,窗户破裂,一条灰影飞入大堂,方旭抢上前将遥岑护到身后,宋中快剑出鞘,那人袍袖一卷,已将剑势带到一旁,抢步而上,直奔桌前。
凌泰迎面一掌拍出,那人一手将桌上璞玉抢在手中,单手迎上,嘭的一声,凌泰退后两步,那人轻咦一声,不再耽搁,双足点地,向屋外跃出。
唐知节匆忙扬手,数枚毒蒺藜脱手而出,未等其破片散开,那人大袖舒卷,将毒蒺藜尽皆笼进袖中,甩手一震,只听袖中噼啪一阵脆响,几十枚碎片坠落于地。
“天下第一庄,不过尔尔。”不屑一笑,那人纵身而起,转眼飞出高墙。
“贼子,哪里走?”那块璞玉是唐知节全部希望,岂能任人夺走,当下也不顾其他,尾随而去。
须臾之间,那灰衣人避剑,抢玉,对掌,震碎毒蒺藜几乎一气呵成,众人竟连他的真容也未曾看清。
方旭皱眉道:“凌兄,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来夺,可见那物并不简单,其中会不会真有隐情?”
凌安双眉紧攒,“方兄言之有理,我也忧心其事。”
突然一个庄丁快步上来禀告,“二老爷,天幽帮总护法左冲前来拜庄。”
又一个庄丁慌慌张张跑了过来,“青衣楼总楼主陈士元前来拜庄。”
凌泰放声大笑,许是牵动肺气,随后又大声咳嗽了几声,“自家父仙逝,凌家庄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吩咐一声,“大开庄门,迎接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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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知节发足狂追,前方人影不疾不徐,总是与他保持十数丈距离,让他还保持着一线希望。
到至一片荒野,灰影停下脚步,待到唐知节追到近前,冷冷道:“你是唐门中人?”
唐知节呼呼喘气,“知道就好,唐门复仇,不死不休,识相的把玉珏还给我,此事便可一笔揭过。”
唐知节情急之下没有细想,现在才想到自己与人武功相差太多,指望唐门名号能让来人有些忌惮。
那人哈哈大笑,“我在庄中不便杀人,是担心坏了少主的谋划,既然你小子追了出来,老夫便与你了了阴山的旧账。”
“阴山?你是谁?”阴山与唐门有关的唯有五十余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唐知节骇然问道。
那人转过身来,是一银须白发的慈祥老者,“唐四,可识得老夫?”
“你是梅神医?”唐门用毒杀人,梅家庄解毒救人,唐知节还真和这位杏林国手打过几次交道。
“神医?错了。”梅退之连连摇头,高声吟道:“悬壶难济苍生苦,回春未救自家身。梅落繁枝千万片,惊煞前朝秦越人。”
“圣手魔医梅惊鹊!!”唐知节怪叫一声,倏忽而退。
“还走得了么?”梅退之呵呵一乐,如影随形,紧跟而上。
唐知节再不藏私,双手连挥,空中各色暗器飞舞,如暴雨倾盆,分四十六个方位笼罩梅退之。
“好一个满天花雨。”
梅退之不退反进,不见如何动作,一身宽袍已然在手,恍如磨盘般抖动旋转。
只见一团黑影霍然临近,唐知节瞳孔陡地放大,发出了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