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的婆娘!”吕金标狠狠盯着廊下那个一身绿衣的艳冶女子,怒目切齿。
“你们三个对付我们当家的,也未见有何心慈手软。”崔盈袖樱唇紧抿,柳眉倒竖。
“三位大人,可还要继续动手?”借吕金标这一缓工夫,杨虎已然破围而出,与廊下崔盈袖并肩而立。
“九哥,怎么办?”见对方来了帮手,吕、鲍二人向常九讨主意。
常九鼠眼微眯,杀气腾腾道:“能怎么办?一同收拾了,死活不论!”
三人此来文安也非单枪匹马,同行带了许多东厂番子,闻听号令立时各擎兵刃,呈扇形再度逼上,衙内亦有许多闻讯赶来的六扇门捕快,不满东厂咄咄逼人,纷纷鼓噪对峙,正看双方针锋相对,事态一触即发时,得了通传的宁杲终于匆匆赶至。
“误会,误会啊!”宁杲向常九三人打躬作揖,解释道:“三位上差,下官有内情上禀,杨捕头虽名列三虎,却早与邢老虎、孙虎二人断了往来,下官作保,三人之间绝无关联。”
鲍子威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那可未必,张茂那晚的贺客名单中,郉、孙二贼赫然在列,为何当夜围剿旁人或死或擒,单单走了那两个,难保不是有人徇私纵放……”
“这……”宁杲张口结舌,东厂的人分明在强词夺理,那夜捕杀了许多盗匪不假,可趁乱逃脱的也非只邢老虎两个,有心争辩,却又着实忌惮这三人身后那位厂臣。
见宁杲语塞,常九愈发盛气凌人,大咧咧道:“三者有没有关联,不是侍御来讲的,等人到了京城由丘督主问过,自有分晓。”
“那丁某人讲的,不知作不作数?”
突兀响起的声音,让常九三人浑身一激灵,转头看去,果然是丁寿站在不远树下,嘴角噙笑,气定神闲、常九几个慌忙收了猖狂之态,规规矩矩上前见礼。
“你们三个来了文安,也不知先来打个招呼,可是眼中没我这号人了?”丁寿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
常九三人慌忙请罪赔笑,“四爷说的哪里话,小人几个便是忘了自家的爹妈,也不敢忘了您呐!这不是打算办完公差,便去给您请安嘛……”
三人不约而同换了丁寿在东厂时的称呼,丁寿晓得这是在套近乎,微微一笑,“恰好白老三也在这儿,咱们一起过去叙叙旧。”
“四爷,这里……”常九有些为难。
丁寿面色一沉,“我说杨虎与那两个没有关系,难道还不够?”
听出丁寿语含不快,三人不敢再多言,乖乖跟着丁寿离去。
见东厂中人散去,杨虎欠身道谢,“教大人您费心了。”
“也是本官上表时思虑不周,”宁杲擦擦额头冷汗,庆幸道:“此番多亏了丁大人,否则还真不知如何应对东厂这班凶人。”
“没想到这姓丁的官儿除了好色,还有那么点子用处。”崔盈袖樱唇轻抹,勾起一弯迷人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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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四爷,老陆他们几个死得冤啊,难道这仇便不报了?”见了白少川,常九几人满腹委屈,一肚牢骚。
“报仇也得找对人,要是孙虎那两个人在这儿,不用你们说,爷立即活劈了他们,可杨虎当日确未在京师左近,你们不是没事找事嘛!”丁寿拍着桌子叫道。
“可那姓杨的毕竟是那二人的结拜兄弟,抓住他好生拷问一番,或能问出些蛛丝马迹……”吕金标沉吟一番说道。
白少川轻轻摇头,“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如今杨虎又非单独一人,他身边尽是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六扇门公差,岂会眼睁睁让你们无凭无据将人带走,难道你们还要火并一场不成!”
想到适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常九心中确实没底,当即苦着脸道:“可我等领了督公之命,这空手而回如何交差啊!”
丁寿没好气道:“你们好歹跟过我俩一场,怎会让你们空手回去!”
“四爷的意思是您来动手?”常九鼠目一亮,转忧为喜:“那敢情好啊,凭您手底下的功夫,杨虎那两下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呸!”丁寿直接啐了一口,“有点出息好不好,把杨虎那没凭没据的事儿先放一放,爷这儿有份天大的功劳分润你们,实打实的谋逆大案……”
常九等听了丁寿叙说,顿时一个个眼睛发光,将杨虎的事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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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与东厂众人前脚才匆匆离去,文安县衙内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丁大人好久不见,咱家这厢给您见礼啦。”御马太监张忠满面春风,迎着丁寿遥遥便是一躬。
丁寿急忙抢上前将人搀住,笑道:“张公公如此多礼,可教在下折寿。”
“丁大人说笑,咦,小白兄弟也在?”张忠还想再客套两句,却意外发现了尾随丁寿而出的白少川,不禁心头一颤。
“张公公安好。”白少川轻施一礼。
“哦,好,好。”张忠支吾其词,没料到刘瑾的人也在此处,这下想要暗中遮掩过去怕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