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观看有种诡异和梦幻的感觉,充满着不真实和虚假性,令人身?处其中,甚至不确定是否已经从梦境中清醒,亦或是还沉浸在梦境之中。
天地裂开一道道缝隙,碎片一块块掉落,细碎明亮,漂浮在空中,萦绕在纪长宁的四周,她仰着头看着四周星星点点的碎片,好似身?处星河之中,漫天星辉,美轮美奂,实际上却有一种诡异的梦幻。
当所有有关现代文明的东西崩塌后,化?为无数碎片,一点点碎裂掉落,整个世?界变得一片荒芜,像是一个未知的空间?,四周都?是白?茫茫的。
短短时?间?内,纪长宁的情绪经历了大喜大悲,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得边缘,双腿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绷直的那根弦在脑海中断开,她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连嘴唇都?干燥不已,胸腔快速起伏,像离了水的鱼儿拼命挣扎着生存,满头的冷汗,快要喘不上气?来,只能?大口?大口?呼吸,沙哑着声质问,“崇吾,你骗我……你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过只要我拿到?神骨和天女芯,我就可以回家的……你说过的,你骗我!!!”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哽咽嘶哑,像是用尽全力才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含着恨意和绝望,赤红的双眸令人心头一悸。
四周星光璀璨,荧光点点,万物?寂静,没一会儿,这?片空荡缥缈的空间?中飘来了一道金光,金光自下而上旋转,缓缓幻化?成一个人影,人影周身?泛着光,神圣五次,虽只有模糊的一个轮廓,却能?看出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他站在不远处,随后缓缓走向纪长宁在她身?上止步,蹲下身?语气?郑重而认真的回答,“长宁,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想要回去,我说过会让你回家,就一定会让你回家的,只是不是现在,再等等可好。”
声音依旧稚嫩无比任人也不会将这?人和欺骗恶念联系到?一起,只是感觉到?天真无邪。
可这?个声音落在纪长宁耳中,无疑恶魔的低语,她睁着眼恶狠狠看着眼前的金色影子,眼中的恨意似对待仇人那般,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再无曾经的半分情意,有的只是滔天恨意。
崇吾有些不安,语气?急促道:“长宁,你别这?样看我,我……我……我没有骗你,外面如今太危险了,这?个世?界即将崩塌,我不愿你出事,盼着你安好,本想为你造个梦境,让你平安无事待在这?里,等尘埃落地一切都?结束后,你就可以回去了,回来属于你自己的地方,未曾想你会察觉到?异常,不愿沉睡于此在梦境中苏醒,我并非想骗你,你信我可好,我真的从未想过要骗你。”
听着稚嫩童声的话语声,纪长宁只觉得思绪翻涌,过往的很多画面和记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一股脑涌出来,疼得她脑袋快要炸了,难受至极。
崇吾说的那番话,纪长宁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太多谜题缠绕在一块儿,她理不清解不开,整个人身?处漩涡之中,黑雾笼罩四周,漆黑一片瞧不见半点光亮,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孤立无援,无依无靠。
情绪太极端的波动下心口?疼得呼吸不稳,连唇色都?苍白?起来,双眼都?布满血丝,同?平日?里沉稳淡定的纪长宁完全不同?,任谁来看都?是一副要滋生心魔的模样。
可眼前这?个情况怒吼无用,哭喊无用,哀求无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纪长宁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能?找到?生机,在绝境中开出花来。
思及至此,纪长宁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好情绪又恢复成镇定沉稳的神情,快速将崇吾那番话快速脑海中过了一遍,理清思绪后立刻抓到?最重要的细节,声音还有些沙哑,冷声问,“等尘埃落定?所以你当真在筹谋什么?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我不能?说。”崇吾摇了摇头。
“你说啊!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金色影子没有出声,像是一种无声的反抗,无人出声,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你不回答是吧,那我换一个问题,在封魔渊底下,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闻言,金色影子肉眼可见的情绪波动,抬着头不知想了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你救了我后不是消失了吗?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虽早已猜到?,可当真听人说出来时?,纪长宁依旧感到一阵悲哀,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后继续追问,“你若再骗我,我便此生都?不会信你。”
崇吾身?体一僵,犹豫了许久才低声道:“有祂在,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并没有消失,只是陷入了沉睡,如今我的力量薄弱,又用尽全部的力量造了这个结界,已是强弩之弓,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消失,这?里很安全,你安心呆着这?里,等事情结束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他?还是她?这?个人到?底是谁?”纪长宁抓住了话中的重点,又问。
本以为没有答案,可这?次崇吾并未拒绝,而是压低着声音回答,“祂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是天道,是规则,是万物?主宰。”
这?个形容让纪长宁眉头一皱,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若这?个世?界当真是一本书,那构造了这?个故事,创造了这?个世?界,掌控了所有人性命的只有一人,至于这?人已经很清晰明确,故而便轻声回应,“你是说,作者?”
崇吾愣了愣,对这?个词汇感到?陌生,思索着回答,“你们那里是这?么称呼祂的吗,若你理解无误,那祂便是你口?中所说的,作者。”
纪长宁并不愚笨,经历了这?么多她大概能?将旁枝末节的线索串联起来,得到?一个大胆且令人震惊的猜测,虽还有很多谜题没有寻到?答案,可这?个大体的框架已经架好,只需要不断往里填充便可。
眯着眼盯着眼前孩童模样的金色影子,纪长宁试图从他身?上寻找某人熟悉的细节,可一个影子而已毫无熟悉的感觉,沉声询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晏南舟吗?”
话音落下,整个虚无的空间?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声变得很轻,时?间?停滞,声音消失,恶人面对面张望,都?毫无反应,就在纪长宁以为这?人不会回答时?,却听他叹了口?气?反问,“你何时?知道的?”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什么回家,什么神骨,什么系统,都?是假的,都?是一场骗局,你从头到?尾就在骗我!”这?个反问无疑是变相的承认,闻言,纪长宁胸腔起伏,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咒骂,“晏南舟,看我崩溃痛哭被你蒙在鼓里当猴一般戏耍,在心中是不是觉得我好生可笑??是不是!”
“师姐,不是的,我没有……我从未想过要骗你,”稚嫩的声音满是着急,不安的解释,“我只是他留在这?世?间?的一抹神识,很多事我都?无法说出口?,我所要做的只是陪着你,护着你,在封魔渊时?以全部的灵力替你续命,改变你必死的结局,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这?世?上所有人如何我都?不在意,唯独你,是我心中一点私心,我怎舍得伤你。”
“必死的结局?”纪长宁皱紧眉头反问,“所以说,若不是你,我的结局就是葬身?封魔渊?”
崇吾,不对,晏南舟的神识低着头没有说话,像是不知该如解答这?个问题。
“可你若是晏南舟的话,那和我在山间?陵赏月练剑的那个……”纪长宁欲言又止,仿佛即将触碰到?那个封锁着秘密的潘多拉魔盒,瞳孔微动,神色震惊不已,声音都?带着颤抖,“他又是谁?”
“他也是晏南舟,”七八岁的晏南舟神识回答,“不过是现在的晏南舟。”
不过几个字,可落在纪长宁心里却似砸下来一道惊雷,没头没尾甚至有些荒诞的一句话,却是时?间?和人物?的变化?,困扰许久的谜团得到?了解答,她突然间?明白?过来什么,心跳如鼓点敲击,脑袋胀痛不已,各种画面和回忆浮现,那是她一直忽视的重要细节。
为什么自己回不了家,为什么自己被万魔吞噬却没有死在封魔渊,为什么会认识赵是安,为什么崇吾会什么都?知道,原来,这?个故事的走向早就改变了,或者说,已经改变了无数次,那自己所经历的又是第几遍剧情?自己究竟是纪宁?还是纪长宁?自己被困在了这?本书里,还能?回家吗?
种种谜题,诸多疑惑,像一团团解不开的麻绳缠绕在一起,每当看到?一点希望,前方又会涌现出更多的雾气?遮挡道路,身?处其中,纪长宁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无力,无法掌控自己,无力改变法则,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被掌控,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噗——”怒火攻心,头疼欲裂,一口?鲜血上涌喷了出来。
“师姐!”晏南舟的神识慌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