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眼睛都凝在镜中的形象上,袁朗的双手搭在许三多双肩上,在他身后呢喃:“真是长大了,第一次见你还是个孩子。”
一长大,便有许多人要来抢,宝贝谁都看得见,藏也藏不住,真想给许三多打个金屋关进去,袁朗漫想着,没有直接看许三多,而是盯着镜中的他,隔着镜面相望,留有仅存的克制。
片刻后,许三多的声音响起:“队长,我换回军装吧,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不论怎么说,他发自内心地感谢队长,世上有个人为你考虑,总归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
耽误了挺长时间,外面路上早没了人,许三多快步回到宿舍,齐桓正在泡脚,杂志快被架到鼻梁上,听到开门的声音随口问道:“队长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让我跟在你俩旁边,随时听候指示。”许三多把西装细心地叠好,放入衣柜,然后抬盆去打水。
杂志往一边挪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衣服拿回来了?”
“拿回来?”许三多敏锐地捉住言下之意,水也不打了,把盆放下,“你早就知道?”
“是啊,队长找的裁缝还是我帮忙联系的。”
许三多最近很容易垮脸:“菜刀,你跟队长合起伙瞒我,你可是我室友呀。”
“这不是好事?”齐桓不解,他朝许三多挑挑眉,“什么秘密礼物的小调调,你要是女人,不得感动死吗,然后来个非卿不嫁……”
“不是女人我也感动死了,唉,不是感动不感动的事。”许三多撑着脸唉头叹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齐桓“哎嗨”一声,脚也不泡了,趿拉着拖鞋就要来打许三多。
是啊,齐桓怎么能理解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竟成了压力的来源呢?说起来像是无事生非,别人却很难体会。
打闹过后,许三多打开台灯,开始给庄安安回信,报平安。
写罢,他调亮灯光,一封展开却被主人刻意忽略很久的信骤亮,它是许百顺不甘心、再次寄来关于相亲安排的信。
许三多思索良久,下笔写道:爹,我同意相亲,除非有紧急事宜,我可以向领导请假。
就像庄安安说的,你不能替别人做决定,她的话点燃了许三多心里的期盼,现在,许三多想试试,踏出那一步。
刚回信完,时间就到了,熄灯号连响了三声,在黑夜中拖着长长的调子,灯却没灭,许三多同时注意到今天的号声与平日不同,问齐桓:“怎么回事?”
齐桓指指窗外,露出个笑:“专门给南瓜听的,怎么样,紧张感提上来没?”
“提上来了。”许三多老实地说,“我要是他们,知道后一定会揍你们。”
齐桓倒了水,爬上床:“话说回来,这两年就一个齐天大圣把我们揍了,哎,眼神别躲,你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