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觐仙镜所见也不再困扰着她,云挽甚至在想,若师兄真的会在未来坠魔叛逃,她也不可能将手中的剑对准他,她一定会紧紧拉着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他不止是师兄,还是哥哥,是亲人,是她会拼尽性命守护的人。
云挽将今日在外门发生的事讲给了沈鹤之听,传音石对面的青年便轻轻“嗯”了一声:“外门的教习都是在执事堂做事的内门弟子,他们还不至于主动为难你。”
他想了想,又道:“我有空便会去落日渊看你。。。。。。若在修行上遇到任何困难,都可来问我。”
云挽攥着手中的玉簪,小声问道:“若不是与修行有关的事,也可以说与师兄听吗?”
沈鹤之沉默了一瞬,四周很安静,安静到云挽仿佛都听到了他轻轻的呼吸声,就在云挽担心自己是否有些太得寸进尺时,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道:“可以。”
有微风拂来,携着草木青葱的气息,吹得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师兄怎么总是这么好说话,”云挽的指腹下意识摩挲起了玉簪上的翠竹雕纹,“我还以为我的要求太过分了。”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介意,也不觉得打扰。。。。。。”沈鹤之停顿片刻,又道,“你对我。。。。。。其实不必总是小心翼翼。”
他的声音没了平日里的冷冽,像一片羽毛,慢慢落在了云挽心间,带着细微的酥痒,撩起阵阵波澜。
“师兄,我。。。。。。”
某些情感呼之欲出,又被她悄悄压下,云挽认真道:“我会努力通过大测,进入门内的。”
“好。”
*
随沈鹤之修习了三个月剑术的云挽,在外门几乎难遇敌手,但她却打不过周晴。
这位周师姐的剑招犀利多变,剑风凌厉霸道,她堪堪接上几招就会落败。
但云挽并不气馁,她每晚都会通过白玉发簪,与沈鹤之复盘当日战况,她的剑术也在这一日日的比试切磋中迅速成长。
周晴想要击败她,不再是一件轻松的事,甚至于两人每次切磋时,周围都会围上一圈旁观的弟子。
云挽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和周晴成功打成了平手,再一月后,周晴败给了她。
外门的师兄师姐看待云挽的目光再不似以前那般,有羡慕,也有敬佩,就连教习看向她时,神色间都会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欣赏,无人再敢轻视她。
沈鹤之也的确如他所说那般,时不时便会来落日渊看望云挽,因着云挽在剑术上的进步,他甚至会拔出无霜剑,亲自陪她对招。
又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云挽学会了御剑飞行,内门大测于她而言,已不再是困难阻碍。
这天夜里,云挽如往常一般结束了每晚的挥剑练习,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向住处走去。
可还未等她走出太远,便听到一旁的灌木丛中传来了奇怪的声响,伴随其中的是一种很异样的灵气波动。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查看时,就有一道痛苦的呼声响起,云挽心中一动,连忙扒开灌木,探头看去,随后她就露出了吃惊之色。
只见在地上,躺了一名身着白色门服的女子,只是此时的她格外狼狈,乌发披散,蜷缩着不住痉挛,仿佛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那股异样的灵气波动,便是自她身周散发而出的。
云挽俯下身去,撩开那人挡在脸上的头发一看,便惊得瞪大了眼睛。
“周师姐?”
此人竟是周晴!
云挽对这位周晴周师姐的了解其实并不多,除开与她切磋时会有不可避免的交流,两人私下里并没什么交情。
周晴此人在修炼上极为刻苦,也习惯了独来独往,并不是个热络的性子,云挽因自身的经历,也鲜少会去主动结交旁人。
但真要说起来,云挽对周晴,其实是有些敬佩的,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在此时,撞见她如此不堪的一面。
“周师姐。。。。。。”云挽显得有些无措,“我马上去叫人过来!”
可还未等她起身,周晴便一把攥住了她的小臂。
她脸色苍白,肩膀止不住地发抖,力气却出奇的大,抓住云挽的手更是如铁钳一般,令人轻易无法挣开。
“不准去!”周晴的声音嘶哑干涩,透着极重的戾气。
一把匕首顺势架在了云挽脖子上,周晴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若敢去,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