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我就不疼了么?呜呜……你过来,抱我!”铭秋想要的正是这风也一起,雨也一起的安慰。听阿翰那么掷地有声的说出来,铭秋激动得只想往他怀里扑。
这些个日子以来,每次不舒服了,铭秋都会窝进阿翰的怀里,他喜欢这个温暖的胸膛,更眷恋如敲鼓般强健的心跳。刚刚闹了那一通,铭秋已经累了,肚子痛得又不厉害,铭秋在抽泣中渐渐睡了。
宋怡看铭秋睡了,便对阿翰说:“你要不要趁铭秋情况还好,去睡一下,我帮你照顾他!”
铭秋现在这种情况,阿翰哪里还睡得着,不如这么陪着他,倒是偶尔能眯上一会儿。宋怡见阿翰不愿意离开铭秋,心里很替孙子高兴。铭秋睡睡醒醒,他的肚子总是一阵阵的疼,即使不痛的时候也酸胀着难受。他腰后扎着针根本躺不下,只能侧卧或是趴在阿翰的身上。
外面的天渐渐的黑了,铭秋庆幸的吐了口气,第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不比想象中的难受,如果七天都如此这般,那也不是多难捱。
第二天天一亮惜悦便从宫里赶了来,她来的时候铭秋跟阿翰正睡着。昨天夜里惜欢撤了铭秋身上的针,还给他服了安神镇痛的药。惜欢跟妹妹说,到目前为止铭秋还没怎么受罪,惜悦闻言松了口气。铭秋醒来后看见母后在身边,很少见的没耍脾气,还乖乖的吃了惜悦喂的饭。
这天下午,铭秋腹痛难忍,惜欢重新给他扎了针。疼痛渐缓后,铭秋便靠在阿翰身前,一边跟他闲扯,一边让他给自己揉腹。到了夜里,铭秋让舅舅给他撤针,他想躺下好好睡上一觉。
谁知到了半夜,铭秋被腹中绞痛惊醒,忙叫惜欢来重新给他施针,这次银针扎下后,铭秋只觉得疼痛稍解,但如同要搅碎他身体般痛依然难以忍受。惜欢见状又给他喝了些镇痛的药物,可效果依然不好。
铭秋腹痛难忍,身后扎的针又让他动弹不得,自己仿佛被束与阿鼻地狱之中。
22、继续生
铭秋僵直的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深沉得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他恹恹的道:“舅舅,拔去针吧!让我死了算了!”
惜欢仿佛没听到那后半句话,他压着脾气道:“也好,拔了针你就下床走动走动,兴许就不那么疼了!”
铭秋绝望的摇头,道:“不了,舅舅,你就让我死了吧!”
“胡闹!我给你拔针,然后你给我站起来走走!”惜欢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现在才只是开始,铭秋腹中的结囊还没有要破裂的迹象,如果铭秋这样一直闹下去,到生产的时侯一旦体力尽失那可真是回天乏力了!惜悦拉了拉哥哥,让他消消气。又低声跟惜欢说让他给铭秋拔针,后面的交给她来处理。
当针从铭秋身体里拔出的那一刻,一股尖锐的痛直刺入骨,铭秋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铭秋被这逼人的疼痛搅醒,他听到母后的声音从远处飘来,还是哭啼啼的样子。“母后,过了多久了?是不是要生了?”铭秋艰难的开口说。
惜悦早已记不清,儿子多久没这样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过话了。她赶忙抹去眼泪,温声道:“没过多久,不过你舅舅研究药方子去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啊,乖,乖!”
铭秋先是失望,他以为自己晕了很久,久到灾难会很快的过去。不过惜悦后来的话让他一扫先前失望,铭秋激动得双目含泪,拉着他母后的袖子道:“真的?”
惜悦勉强挤出笑脸,她抚摸着儿子的背,说:“你舅舅说,你得先起来走走,然后吃了药孩子就生出来了。铭秋乖,起来走走!”
以为苦难将要过去,铭秋听话的起身下床走动。痛了这么久,铭秋浑身无力,勉强起身也是站不住,就靠在阿翰的怀里,艰难的挪动步子。这么走一走疼痛真的缓解了,铭秋稍稍直了直身体,缓缓的绕着卧房溜达。
没走几圈,铭秋就累得浑身是汗,这么久了也不见舅舅回来,他就心急的问:“舅舅呢?”阿翰并不擅长骗人,于是眼睛不自主的就飘向了惜悦那里。惜悦拧干了布巾,一边给铭秋擦汗一边道:“煎药呢,那方子费时间,你再坚持坚持!”
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话,阿翰真是打心眼里佩服她。铭秋娘在铭秋的嘴里根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婆娘。阿翰虽然知道这女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可也不是铭秋说的那般不堪。阿翰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为铭秋担心。不过铭秋……阿翰也只能叹气了,就他这么个小孩心性还娇生惯养的少爷,估计谁在他眼里都不是好人吧。
阿翰正浮想联翩的时候,身旁的铭秋突然“嗷”的叫了一声,身子向自己这边倒了过来,阿翰一个没扶稳,两个人就一起跌坐在了地上。铭秋扭曲着五官,痛苦的呼喊着,阿翰摸了摸铭秋的肚子,那里硬的像钢铁一样。
阿翰连拉带拽的把铭秋弄上床,可铭秋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下,疼得双手乱抓,还撕裂了阿翰的衣服。等惜悦把惜欢找来的时候,铭秋正不停的用头撞阿翰的身体,嘴里还呜咽的呻吟,脸上更是淌满泪水。
“哥,你快去给他看看吧!看这回是不是要生了!”惜悦的心揪成了一团。
惜欢摇着头走到铭秋身边,给他号了脉又摸了摸肚子,然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如同一盆冰水自头顶浇下,阿翰跟惜悦都是浑身冰凉。铭秋知道舅舅来了,他如落水人抓父浮木般,急切的抓住舅舅的手,瞪着通红的眼睛问道:“舅舅,药好了么,药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