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海左右看了看,又趴在挡风玻璃上看了看,然后怒不可遏地攥着拳头在机盖上狠狠地捶了一拳。
挡风玻璃被砸了,车就没法开了,但早上酒厂要开会,发言稿在车里,江大海就打开车门拿,心想今天只能骑自行车去厂里了。
拉开车门,一眼就看到了车座上的半拉砖头和下面压的纸。
江大海扔掉砖头,拿起纸一看:“正直难为奸邪恶,国将不国怎奈何。瑞雪化雨雨湿泪,干将心死离亦可。”
这什么意思啊?
江大海知道这首诗肯定含有某种寓意,就反复读了几遍,等他读懂诗里的意思后,他气了个半死。
他决定不去厂里开会了,他用衣袖把车里的玻璃碎渣扫出车外后,开着车就去了市委。
江大海进出鼓山市委,就像进出酒厂一样,畅通无阻。
到了楼上市委书记张松涛的办公室,江大海把写着诗的那张纸拍在了张松涛的办公桌上。
张松涛拿起来问道:“这什么呀?”
江大海说道:“这是在我车里发现的,您看看吧。”
张松涛读了一遍,没读懂是什么意思。
“这写的什么呀?”
“这是首藏头诗,您把每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念。”
“正国瑞干。郑国瑞干?车是他砸的?”张松涛大吃一惊。
江大海情绪非常激动:“我和郑国瑞不过是在工作中有分歧而已,可他不能砸我车呀。砸也就砸了,还给我留了这么一首藏头诗,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他胆子太大了。”
江大海指着纸上的诗说道:“您看看他写的。正直难为奸邪恶,国将不国怎奈何。瑞雪化雨雨湿泪,干将心死离亦可。他这什么意思,他这是说他正直我邪恶,国将不国意思是厂子在我的领导下要黄呗?
还说自己是干将,看到厂子的现状他不仅哭了,心也死了,还说离开也可以。你想走就走呗,玩这套有意思吗?”
张松涛看了看纸上的诗,说道:“这诗要真是郑国瑞写的,他未免也有点太傻了吧?砸完车还告诉你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意图太明显了,他这明摆着就是告诉我,他砸了我的车,我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我没当场抓到他,我就算现在报警也无济于事。”
江大海非常认真地说道:“张书记,我和郑国瑞在治厂上的严重分歧我已经跟您说过不止一次了!到了今天,我真的是一秒钟都忍不了了。您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要么我走,要么他走!”
说完,江大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待张松涛的答复。
张松涛作为鼓山一把手,以他所站的高度,他对江大海和郑国瑞其实看得是非常清楚的。
他深知郑国瑞要比江大海更适合当酒厂的厂长,可是他之所以要让江大海干,就是因为江大海会做人,跟他一条心。
郑国瑞虽有能力,可是却对他这个市委书记总是敬而远之,这点是他接受不了的。
鼓山老酒厂作为鼓山最为重要的企业,张松涛既希望能够发展的越来越好,同时又希望能够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所以从他的内心来说,他很希望江大海和郑国瑞能够通力合作。但目前来看他的希望是要破灭了。
对于砸车藏头诗这个事,张松涛严重怀疑是江大海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逼走郑国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