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定在七月七号,连考三天
这个些?天也正是太阳最?热的时候,一个个高?考生就坐在连风扇都?没有到教室里面,一个字一个字填写着自己的未来
相比较刚恢复高?考那会儿,现在的考试已经更为规范了,能读到高?三的人,不管平日是什么状态,这到高?考的时候,还是少有胡编乱造凑热闹的
不像刚恢复高?考那会儿,校里校外闹活动?的人还有不少,大家等着接班或者下乡,好些?年轻人吊儿郎当把高?考当游戏,眉眼间就写着‘我是来玩’的四个字
那些?知青、有志青年、因高?考取消而蹉跎了年华的人怀揣着忐忑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书写着答案,考完后,兴奋、痛哭、绝望、释怀等弥漫在校园里面
那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环境
乔酥酥就是那个跨越时代兴奋一刻的见证者,她?还记得,高?考恢复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她?们还在上着数学课
那是在国庆后没几天
数学老师一遍又一遍地说这天书一般的知识,乔酥酥在下面拿着霍文博的手?臂当靠枕,睡得香喷喷的,那脑袋上顶着的书遮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还有嫣红的小嘴,那零散的头发?贴在两侧,搭在嘴边的小窝窝上
霍文博是个认真的人,他会认真地听讲不认识的知识,也会,认真地在课上学习新的内容,看点其他的书籍
反正也没有了高?考,他也没有上工农兵大学的希望,老师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一直到学校那基本没什么用处的大喇叭突然发?出阵阵声响,教室内教室外传来震耳朵惊呼声,乔酥酥被吓得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警惕又迷茫地看着疯喊的教室
原来不是地震啊
吓死?她?了
乔酥酥恍惚的神情慢慢地收回,她?习惯性地拉着霍文博的胳膊,随便一靠,好一会儿才在鬼哭狼嚎中清醒下来,也大致弄清楚了是个什么事
原来是恢复高?考了啊
哦,跟她?没什么关系
乔酥酥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发?现今天拉过来的手?臂格外僵硬,她?侧过头一看
霍文博微微垂着头,像块雕塑一样僵直地坐着,那双漆黑的眼怎么说呢,空洞而雾蒙蒙的,呆滞又僵硬,紧接着胳膊脖子甚至额头上都?冒起了青筋,脸上悲喜交加,带着乔酥酥从未见过的大起大伏
平日的他向来都?是冷静又疏离的,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也是他和乔酥酥在一起的那天,他惊愕得眼睛都?大了几分,一张脸像是被桃花浸染,那种错愕、不知所措和惊恐,乔酥酥觉得自己可以笑他一辈子
现在见到他更大的起伏不定了,她?瞬间不开心了,鼓着嘴,伸手?扒着霍文博的脸就把他扒了过来,邦邦硬的,就跟拉木头一样
乔酥酥正想?无理取闹一番,却看到了霍文博颤动?的睫毛上沾着的水珠,还有他微红的眼
他明?显想?说什么,但?是嘴唇颤动?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一个字,只?是最?后重重地,他把乔酥酥抱紧了怀里,手?臂紧紧箍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整个人带着激动?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