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驶回府,前后耽搁不超过一柱香,他带着张老头径直往屋里走,看到乔蘅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身下的血比离开时又多?了一些。
燕嘉允把屋里的人都请出去,只留白苏、榴月、张老儿和自己。
张老儿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走到榻边从医箱中拿出数根银针,道了声“别动?”,旋即撩开她的袖口、上衣衣摆,把银针扎入她脖颈、肩膀、手腕、腹部?和脚踝处。
做完这些,他又从药箱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递过去,让她吞下。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混着黑血丝的鲜红的血就被止住了。
燕嘉允坐在床榻边,轻轻握住乔蘅的手,安慰:“没事了。”
乔蘅眼里迸发出喜悦的光芒,感受着仍然存在的胎动?,缓缓点了下头。
张老头把瓷瓶放回医箱,指腹搭在腕间把脉,眉头紧皱,片刻后松开手,冷冷道:
“先?别高兴太?早,目前只是止血保住了胎,毒还在身上呢。你们赶紧回忆起来,这是在哪中的毒?怎么?这么?阴毒少见?”
燕嘉允神色深冷:“这到底是什么?毒?”
“没有名?字,民间唤作‘小儿哭’,因为产妇怀胎九月,孕期除了腹痛便无征兆,待好不容易生出孩子,小孩哭一声便会死去,产妇也活不下来。”张老头一顿,“现在几乎见不到了,只有高门宅院之?中还在流传,用这种?阴损的毒药害人。”
乔蘅攥紧床单,纵然身上虚弱不堪,但依然仔细回想?起来:
“我?腹痛是近一个月有的。偶有绣衣物太?费神时会痛,走路太?多?了也会痛,平日没出过门,唯一一次就是宫宴那次,但我?几乎没吃东西,莫不是昭宁公主放在糕点里的蜘蛛有毒?”
张老头淡声说:“此?毒可口入,可混入水中,亦可散入空气。”
乔蘅思索起来,入口应当不是,她平日用膳很小心,喝水亦如此?,不喝外头的水,可若说闻到,她去宫宴闻的东西旁人也能闻到,会是什么?呢?
倏地想?到什么?,乔蘅看向燕嘉允道:“我记得养心殿门口的腊梅开得极好,花很幽香,我?从未在外面见到过那般红艳的腊梅。”
燕嘉允不记得养心殿门口有什么?腊梅,但既然她说了,那七八成是有古怪,他当即起身出门,唤来空镜道:
“你悄悄去趟皇宫,摘一株养心殿门口的腊梅来。”
空镜离去,很快又回来,摘了皇宫养心殿门口的腊梅送进来。
腊梅颜色幽深,却没有乔蘅上次闻到的香味浓郁,但这恰恰说明了有问题,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张老头打量了下腊梅,缓缓道:“少夫人应当是吸入花粉所致,实则那并非花粉,而是毒粉。混入花粉中的毒药神不知鬼不觉,但吸入量应当不大……行?,老夫给你开一碗解毒方,你们府邸库房里有药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