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连连绵绵下了好几场雨,空气中湿润气息久久无法散去,粘连在身体上,让人无故觉得烦躁不安。
洛云舒这些日子每日都待在屋中,虽然竹叶已经给洛云舒送来了一些单子,但连续的阴雨天,让洛云舒也变得倦怠起来,无意接单出门。
就在洛云舒独自坐在檐下看雨时,飞宴一袭黑衣,带着斗笠,飞身跃进了洛云舒的院子。
“小姐,老大请您过去一趟。”
洛云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让飞宴如此不走寻常路地闯入,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洛云舒抄起斗篷,对飞宴道:“走吧。”
两人纵身朝明月客栈飞去。
陆明廷站在檐下等她。
“何事?”洛云舒褪下斗篷,候在一旁的三水立即上前接过。
“进来说。”
洛云舒跟在陆明廷身后进了书房。
“阿笙到了?先喝杯热茶。”裴扬在书房中温茶,见洛云舒来,便给她倒了一杯茶。
洛云舒接过茶,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等着陆明廷说话。
“凌王近日上表,请求回封邑蜀地。”陆明廷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缓缓说着。
洛云舒放下茶杯,微微皱眉:“在长安待了这么久,他想回封邑也不足为奇,不过,这请表确实突然了些。”
“我们查到,凌王早在几年前,便四处募集兵马粮草,屯于蜀地。此番请表,我怀疑他想要起兵谋反。”裴扬解释道。
“谋反?”洛云舒面露惊疑之色,转念一想却又想通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死心。”
上一世,凌王虽也谋反过,却不是现在。洛云舒不知道是陆明廷的消息有差错,还是这一世改变了些什么。
“不错。”陆明廷点头道,“自从傅孜戎登基后,他便一直不服,这么多年,依旧如此。”
凌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是傅孜戎的皇叔,先帝登基之时,他才刚刚出生,因此被留下了一条命。傅孜戎登基之时,凌王也装出一副非常识时务的样子,表示对皇位并无心思,只想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因此傅孜戎也放过了他。
可凌王却并不像他对傅孜戎承诺的那样无害,傅孜戎登基之时他便十分不满,既然这皇位傅孜戎坐得,同为傅家人,为何自己坐不得?在打消傅孜戎的疑虑之后,凌王便在暗中招兵买马,意图有朝一日入主长安。
如今,大齐国力渐衰,民众也多有不满,凌王认为这是个好机会。
“不止这些。”陆明廷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还发现,凌王在朝中有内应,而那个内应,是韩太师韩任达。”
“韩任达?”洛云舒听到这个名字,轻笑一声,“他还真是胆大,也不知道他这条老命够不够折腾的。”
上一世凌王谋反被诛,而韩任达却依旧逍遥自在,洛云舒第一次知道韩任达在这件事中也起了些作用。
“打算怎么做?”洛云舒问道。
陆明廷淡然一笑:“先静观其变,凌王才刚刚请表,还不会立即回蜀地。趁他还在长安,要抓住他和韩任达的把柄,到时候送给傅孜戎才好。”
陆明廷的脸上虽带着笑意,语气却是冷冷的,丝毫不留情。
洛云舒认可陆明廷的计划,她记得上一世的这时,傅孜戎赐婚魏翎和韩昭忆,在二人婚后不久,又派魏翎秘密前往各地探查兵马情况。
这一世魏翎摔伤了腿,洛云舒不知道这些事还会不会发生,却还是提醒陆明廷:“魏翎和韩任达小女儿韩昭忆的婚事还未下定数,若是傅孜戎赐婚,怕是凌王这次难以回蜀地。”
陆明廷默默听着,长了个心眼,派了人盯住曲阳侯府。
不过几日后,傅孜戎便下御旨,赐婚魏翎和韩昭忆,并令其二人早日完婚,以免误了凌王的归期。
陆明廷便趁此机会,秘密搜罗着韩任达和凌王沆瀣一气的证据。
洛云舒此时接下了一个单子,连续几日隐蔽于长安城外,寻找机会动手。
等到洛云舒解决完手中的事,回到长安城,已经是六月。
她照例先去了暗庄,将完成单子的事告诉竹叶,并让竹叶替她和下单之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