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瞒不住了吗?她心惊的低下头。
宋连祈直接问:“怎么伤的?”
“跌伤的。”
他眼一眯。“什么时候跌伤的?”
“昨晚……”她回避他的目光。
“为什么不说?”
“小伤……不想您担心……”
“小伤?小伤会让你寸步难行,痛得得用爬的去倒水?”
少爷果然瞧见了。“伤不重……但还是会痛,所以……”她想著该怎么说。
“让我看看你的伤。”他沉声命令。
数儿立即慌张的摇头。“啊!不必了,脚伤有什么好看的,我上了药,明天就会好了。”
“你是要自己将伤给我看,还是我过去亲自看个仔细?”
“您──”
“嗯?!”他神情慑人,已然在爆发边缘。
“好,您别生气,我这就脱了鞋让您看。”可不能让虚弱的少爷下床啊!她心急的要阻止他,可这一移动,著火似的双脚登时痛彻心肺的让她摔跌在地。
“数儿!”宋连祈大惊失色。
“我没事,我没事,您别下榻!”数儿不顾自己的剧痛,立即说。
他青筋浮现,“真的没事?”真痛恨自己此时这副虚弱无用的身体,竟连下床扶她的能力也没有!
“嗯,真的没事。”明明已经痛得扭曲了脸庞,她还是嘴硬的回著。
“快,快让我看你的脚伤!”他焦急的催促。
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势让她举步维艰、痛得汗如雨下?
“是……”她百般迟疑著,但见主子焦怒的神色,想违逆是不可能的,只好叹了一声,乖乖脱下鞋子,露出那双被用刑过后,完全肿胀变形、惨不忍睹的双足。
宋连祈见了,霎时呆若木鸡。“这怎么弄的?”他错愕的问。
“跌伤。”她再说一次。
“跌伤?”他倏地眯起了眼,眼中掀起滔天怒火。“好个跌伤,我倒没见过跌伤上会让脚底板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烫伤水泡,也没瞧过跌伤会让五只脚趾的指甲全部瘀青!说,你给我说这是谁折磨的?是谁敢这么做的?!”他简直怒不可遏了。
面对他惊人的怒气,数儿抚著心跳紊乱的胸,答不出话来。
宋连祈突然阴恻恻的一笑。“其实不用说,我也该猜得出是谁所为,是姑妈他们对吧?她们抓你去拷问,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对你动刑,他们竟敢?!”
“少爷……”这时委屈哪还藏得住,数儿眼眶一红,泪水就潸潸而下了。
心如刀割的疼痛感,立时刺激著他。
“你这笨丫头,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
“您正虚著……我不能教您担心──少爷,您不可以下榻!”她愕然惊见他一脸风暴的拉开被子走下床,每一步都走得气喘吁吁,直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她。
“你让我食言了,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的!”抱著她,他痛心的低吼,“傻瓜,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也是我最为珍贵的傻瓜,我的傻瓜!”他好想将她揉进骨子里,不再让人有机会伤她半分。
“少爷?”数儿惊愕的发觉脸颊一片湿濡。少爷哭了,因为她而哭了?
她的心有一处……陷落了。
自这一刻起,总觉得,她跟少爷好像都不一样了。
饭厅上,王家人齐聚一堂正吃著饭,但当这饭吃得快饱足之际,几个人忽然摔落了筷子,因为这宋连祈……竟然真的好端端出现了!
失望、饮恨、气结,不敢置信的各种情绪,此刻各自在王家人心中翻腾著。
而各种情绪中还带著一丝心虚,因为那宋连祈是大剌剌地横抱著他的贴身丫头进厅的,至于为什么她需要人抱,几个人可是心知肚明得很。
这宋连祈不出现则矣,一出现该不会是要替那丫头出气吧?三人当时用刑用得很痛快,此时却有点惴惴不安了。
他们看著他一进厅就大摇大摆的将丫头抱坐上餐桌,摆明了要一个丫头跟主子们一起同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