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欲雪何尝不想回离韵山,回去看看他的弟子们,但是路越显然捆都要捆在他身边。……“路越,以后别这样了。”六师兄一走,李欲雪便道。路越立刻过来扒拉他的领口。一圈浅浅的粉色痕迹,像是被细线勒了一道。路越刚要伸手去摸摸,李欲雪一把打开他的手,道:“我是说你对师兄们的态度。”“哦,知道了。”路越讪讪地,又道,“师尊不疼吧?”“没事的。”李欲雪将领口遮盖住,道,“下次别再把脖子当成手腕。”“师尊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李欲雪:“……”路越突然停下脚步,对李欲雪道:“师尊,我绝不会再绑你脖子了。这是“师尊,过来。”路越招呼李欲雪,将他的手捧起来,细心地给他上药。李欲雪手腕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一直未曾消过。最新的伤痕有明显的血痕。路越一言不发地帮李欲雪上药。他本以为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任凭007在自己脑中尖叫,只要能拥着有血有肉的李欲雪。但他似乎不一样了,不像他本来,似乎慢慢地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只要做某件事就会变成一种样子;他明白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纸片人,但是内心那种冲动让他无法放弃这个人。明知道要尽早抽身,他还是无法从李欲雪身体里抽离出来。他已经变成了另一种人,一种饕餮,贪于饮食,这美味则是李欲雪。他想早点回到穿书局,那里资源足够,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能将李欲雪带回去;但是一旦离开这个世界,任务不完成,世界彻底坍塌,再也没有李欲雪了……“嘶……”李欲雪手一抖。做到一半时,抽出捆仙绳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且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就算他是修仙之体,也受不住日日捆仙绳伺候。“疼?”“不是。”李欲雪摇摇头。路越越来越沉迷于此,仿佛不知疲倦,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他的卦没问题,他越来越担忧,迟早要被这个魔君小徒弟弄死在床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拽着他们向着某个方向前进,即便中间发生多少事情,南辕北辙的方向前进,最终的最终还是会朝着既定方向前进。既知天命,便应安天命。李欲雪早就尝过这种苦头,所以后来他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一切发展,很少出手。唯有离韵山是他的心血,他的弟子们不能消失,这一点,即便知道天命难违,他还是尽力违之。他总觉得即便天命也是有破绽的,只是不能确定这破绽是在自己身上还是在路越身上,又或者根本不在他二人身上。路越小心翼翼上完药,轻轻吹了一吹,仿佛吹吹李欲雪就不疼一样,声音也轻:“如果再抽出捆仙绳,师尊你就下狠手,我绝无怨言。”少顷,李欲雪轻声道:“不要紧。”李欲雪很无奈。他不是没有下过狠手。路越就是有那种韧性,即使被打得头破血流,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爬起来将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做下去。不仅如此,头破血流的路越会变本加厉,将他往死里蹂躏;因为他会让着。路越闻言,开心地笑起来;李欲雪身上的冰雪冷气仿佛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生出完全相反的热情,想要将一颗冰雪心掏出来,刻上自己的名字,再放回他的心口,让他捂着。这样俊美的冰雪人,对他温和地说“不要紧”,他不由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李欲雪却有点儿抗拒,他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当即抽回手,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路越见状,眸色微微暗了暗,声音虚浮起来,仿佛说给自己听一般:“别紧张,我们什么都不做。”……“师尊,你背上什么都没有。”“……”路越又摸了一遍,奇怪道:“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李欲雪紧张道:“有什么痕迹?”“火毒。”李欲雪还以为他在摸骨头,正在挑从哪跟骨头绑起,整个人随时备战状态,闻言松了口气,道,“早就好了。”“师尊为什么从来不说?”路越一边摸着他的背一边道,“为什么总是避着我?为什么……”路越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李欲雪只道:“卜过一卦,卦象不祥。”“有多不祥?”“遇见你会比较……”李欲雪想了一下,道,“……倒霉。”“有多倒霉?”李欲雪没回答。路越拍了他一下,“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