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会给女子点妆?”
听靳星渊说要下午给她上妆描眉,苏皎皎一脸又惊又诧,也许还有几分浅淡的欣喜之情。
她鸦睫卷翘,瞪大了一双剪水瞳,美目盼兮,红唇莺啼道:“真的么?爷可不要唬我。”
“技多不压身嘛,爷自然是会的。”
靳星渊勾唇浅笑道。
“爷除了皎皎,还曾给旁的女子点过妆描过眉嘛?”
苏皎皎的红唇翕动,鸦睫翩跹,眸光看起来精神奕奕,半是肯定,半是疑问道。
毕竟,苏皎皎从前听说,锦衣卫指挥使靳星渊一向不近女色,上京的贵女圈子内,很少有同靳星渊相关的风月消息流出。
曾几何时,三皇子袁屹海将自己身边一名娇养了许久的美婢阿紫送给了靳星渊,作为他刚荣升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贺礼,又送了价值千金的一副羲国山河图,是当朝一位有名的不世出的画师所绘。
也不知三皇子是怎么想的,干出了这么一桩蠢事,到底是存了拉拢靳指挥使之意,又或者是将美婢阿紫安插在他身边,充当细作。
斯人已逝,其中真意不便细究。
只是当时。
美婢阿紫一身藕粉色的软缎裙衫,楚腰纤细,身段玲珑,桃腮粉脸、琼鼻樱唇,一双杏眼瞅谁都是秋波暗送,媚眼藏春,真真是个狐媚子。
阿紫这美婢被三皇子始乱终弃,遗弃送人,刚入了指挥使大人的府上,便被靳指挥使被当作最下等的粗使婢女来使唤。
阿紫一直被三皇子娇宠惯了,一身娇养的细皮嫩肉,哪里干得动粗活,不出三日,便不小心打碎了府上一个花瓶,那是一个清蓝釉孔雀瓶,碎了一地瓷片。
当时靳指挥使大怒,勒令府中家仆将阿紫按在一地的碎瓷片上跪着。
然后他手执调。教劣马才会使用的马鞭,一鞭一鞭的抽打在阿紫身上,皮开肉绽,鲜热血液淌了一地,最终活活打死了她。
真真是作孽啊。
事后。
三皇子袁屹海登门讨要个说法,质问靳星渊,阿紫好歹也是他身边的人,他若是嫌弃厌恶,便将这美婢送回来便是,何必活活打死她呢,真真是造了杀孽。
可一番质问无果,三皇子还有结交靳指挥使之意,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婢子同靳指挥使真的杠上,他以皇子之威呵斥了靳指挥使几句,也只得悻悻然离府。
上京的贵女圈子中,也不知是哪位贵女第一个知晓的这事,一传十传百,这件事广为流传。
有贵女感叹三皇子作孽,有贵女说指挥使才是作孽,还有贵女说阿紫这贱婢仗着自己貌美,不安于当一个伺候人的婢子,企图攀龙附凤,最终落得这般下场,真真是活该。
甚至有一名贵女觉得,靳星渊这尊冷面杀神,如此不近女色,也许喜欢男的。
另一名贵女表达了不赞同,道:“也许指挥使是嫌弃阿紫这婢子是三皇子玩剩下的呢。”
当时,宫中的赏花会,温明月仅仅是缄默无言,静静地听着几名贵女之间的攀谈。
她心头一惊,只觉得曾经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心地善良的小郎君,她的阿兄,如今这么变成这副心肠狠毒的杀神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