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左右为难,进退两难。
后来她索性阳奉阴违,接了云夫人的食盒,自己吃了了事,吃不完的,就分些给沿街乞讨的人,也就蒙混过关了。
林杳捧着书卷,微微偏头,看向了那抹消失在了转角的身影。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当年就在此地,他哥哥被人唤作百里三郎,而今时过境迁,他又被人唤作百里四郎。
林杳寻了家茶铺,要了一壶茶,坐着就开始读起了书。
百里昀今日一直忙到戌时左右方才回府,刚到书房门口,提摆抬步之时,景从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神色慌张,气还没喘顺就说:“公子!昨晚少夫人没有回府!今日到如今也没回来!”
百里昀转过身来,似是不信地皱眉问:“昨夜没有回来?”
景从喘着粗气一个劲儿地点头。
“为何不早些同我说?”说着抬脚就要朝门外走去。
话音未落,百里昀一转眼就看到林杳一手拿书卷,一手拿不知道从哪里摘的野花,一摇一晃地哼着小曲。
树上挂着的灯笼氤氲着暖黄的光,她扬起的发丝都泛着柔光。
百里昀松了口气,指了指林杳,对景从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林杳原本以为回来得这么晚,定是碰不到百里昀,没想到一不留神,就看到他了。
百里昀负手而立,周正的五官在灯芒之下像是温润的玉。
他立于门槛边上,她站在桃花树之下。
两人隔着被晚风抚下的桃花瓣,匆匆望了一眼。
寄人篱下将近十年的光景里,林杳学到的最重要的生存的技能就是察言观色,刚才匆匆一瞥,发现百里昀还有些愠色,她还是非必要不去招惹他的好。
就在这时,耳畔似是被什么东西轻挠了一下,她微微偏头一看,是一朵桃花,随风落在她的肩上。
她低头捻起它的功夫,百里昀就进了书房。
林杳也悄摸着进了自己的屋子。
略微有些燥热的晚风从未阖上的窗户溜了进来,烛台上的烛火随风摇曳,忽的一下灭了。
“公子。”在旁边给烛台换上新蜡烛的景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和少夫人闹矛盾了?”
饶是愚钝如他,也感觉到了自家两个主子之间微妙的气氛。
“没有。”
“不能没有吧?”
“那就有。”
“不能有吧?”
百里昀抄起书就要揍他:“你到底想有还是没有?”
景从灵活一躲,嘿嘿一笑:“自然是没有的好!要是有的话,公子你也不能光和少夫人这样僵着啊!”
百里昀一腿曲起,拿着书卷的手臂懒散搭膝,姿态松垮,扯了扯嘴角,又拿起书点点他:“再多嘴,扣你月钱!”
景从忙摆手求饶:“别别别,我眼珠子有点哆嗦,我换完蜡烛就下去。”
“不过公子,我还是觉得不能僵着!”景从喊完这一句就飞快地溜走了。
百里昀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景从说得也没错,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那日让自己爹娘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顿说辞。
转念又想,罢了,管她呢,反正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闹不闹矛盾,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