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宽看了眼面前睁大眼眸瞪他的顾漠妹妹,尴尬地抬手摸了下鼻子,继续开口劝陶水道:“可是这里看上去住的地方不太好,人又这么多,你是我们东部的族民,怎么能吃这种苦?”
“你说什么!”顾井气性大,一听就炸了,“我们这哪里不好了,你给我说清楚!”
别看小姑娘自己嫌弃个不停,但绝听不得外人说自家的聚集地有什么不好。
陶水忙拽住她,急急再次向骆宽回绝:“我在这里呆着真挺好的,而且我不是你们东部的人,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她并不想走,骆宽又劝了几句,可惜未果。
时间已然不早,外面还有整装待发的沙商队在等着启程,骆宽不能无休止纠缠耽搁下去。
他叫人拎来了一口袋珍贵的杂粮,亲口赠与陶水:“这是今年的新粮,放水里煮着吃或者烤着吃都可以,你留在身边慢慢吃,当是补补身体。”
陶水无功不受禄不肯要,但骆宽没收回去,他放下后起身大步往屋外走。
迎着周围女沙民们艳羡的眼神,顾井也显得激动起来。
她紧紧盯着那一袋米粮,搡了陶水好几把,兴奋低声道:“是粮食哎,这么多,好贵的!”
在荒漠里,足量的正经粮蔬比沙鼠沙兔的皮毛所制成的大氅还要昂贵稀见,毕竟后者常有,可前者不常见。
陶水压根不想欠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情,她在原地顿了片刻,索性摘下身上最值钱的金链子,用手掌挡着金球坠,悄摸拆出坠子里装着的灵石。
圆润乳白的灵石经过消耗,变得只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大,但依旧不好存放。
陶水身上又没有能够放置物品的口袋,她怕这么小颗的东西攒在手心里会丢,起身时便不着痕迹地暂时塞放进了榻旁的沙盆里。
见谁也没注意,她放心地拿着金项链追去给了骆宽。
“当是我买向你买的吧,我也不知道够不够,我只有这个了。”她说完,将项链丢给骆宽转头就跑。
陶水出来得太急,没穿顾漠那身长袄,当下冷峻沙风中,只着单薄沙衣的她差点冻死。
而骆宽手捏着还稍带她余温的金球项链,目光望向她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眼底深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其他。
大沙屋里,骆宽留下的这一口袋杂粮足有二三十斤重。
顾井拆开的时候,忙着往身上披袄衣暖身的陶水看了一眼,里面有米有豆,还有一些她认不出的谷物,但都是已经脱好壳的,可以直接下锅煮。
显然对方也做好了陶水不跟着他走的后续准备,这些是特意配给她补身体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