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疼哭了吗?
看着少年渗血的唇角,幸村走上前几步,用指腹压住了他紧绷的下颚,轻轻往上抬,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压住那处小伤口擦拭。
“别咬,”他说,“又流血了。”
羽生霖毫无所觉,只是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响起刚刚的两个字。
初。恋。
两次,从别人口中出现过两次!
好半天,他才从唇齿中溢出一声轻微的质问:“你的……初恋是谁?”
幸村放下纱布,再次拿起棉签沾了沾碘酒准备给他的嘴角消毒,闻言手下一顿,罕见地歪头发出两个音节的疑问句:“什么?”
羽生霖含糊不明地说:“就是……刚刚那些人说的……你的、初恋日记。”
“我的初恋?”幸村顿了顿,在那些广为流传的校园同人文里,他可能不仅有初恋,还有妻子,有孩子,他并不怎么关注,也不怎么在意,偶尔会从一些部员们的口中听见几句,也几乎是调侃的话语。
不会有人信这些。
但看着羽生霖紧张认真的模样,幸村到了嘴边的解释停了下来——
他第一次唾弃自己的恶趣味——
幸村装作仔细回想的样子,然后问那个脸上写满直白少年心事的男孩:“你想知道么?”
“是……谁?”少年着急追问。
他紧紧扯住衬衣下摆,从前一直以为阿市的初恋是自己,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都是自己。
没想到会是别人,更没想到会是国中校园时期的初恋。
那个人是谁?阿市会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吗?他该怎么从别人手里抢回来?
羽生霖猛地握住幸村的手腕,将其向上一压,让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脸侧。
“啪嗒”一声,是棉签掉在地上的微弱响动。
羽生霖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眨着鸦羽似的眼睫抬眸,那是他觉得自己最为乖觉的动作,每次他这样向阿市撒娇的时候,阿市都会妥协。
“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他委屈的声音像是滴在静谧湖泊中的一滴水,然后一圈一圈向外蔓延开去。
幸村被掌心的触感一烫,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那触电般的感觉顺着神经末梢钻进了他的心脏,然后自心尖涌向四肢百骸。
他倏地将手一松,错开视线,哑声解释道:“我的初恋是网球,刚刚只是想与你开玩笑。”
他在今天数次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想要逗弄眼前这个少年,又在少年真挚委屈的神色中败下阵来,他有些后悔,他不该说那些。
他会当真。
他应该哄哄他。
幸村低头,微长的鸢尾蓝发丝垂落在他脖侧,他今天没有戴发带,额发随着他的动作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并不平静的情绪。
“我也没有……喜欢别人。”他说。
听见他说的话,羽生霖破涕为笑,这一笑再次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他舔了舔溢出的血珠,像一个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孩子一般笑眼弯弯。
“那你以后肯定有喜欢的人!”他嘴角勾起,左手很自然地拉住了幸村的手晃了晃,笃定又得意的样子,整张脸都写满了无数个“是我是我,没错是我!”他的白衬衣早就从侧腰处被撕扯开,动作之间露出大片白晃晃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