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父权制家庭长大的女人,历经重重的打压,思想上早已畸形和固化。
孟冬愉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妈,我们不是谁的附属品,我们存在的意义也并不只是柴米油盐和相夫教子。”
“天地广阔,我们要为自己而活。”
施荣闻言垂下头去,嘴里不断重复:“为自己而活……”
许久之后,施荣再次抬头:“你……他现在还在殡仪馆,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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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愉在医院待了一夜,第二天在医生的建议下,替施荣办理了出院。
回家之前,她跟着施荣一起去了趟殡仪馆。
由于猥亵案还没查清,警方那边还要留着尸体,不让火化。
这个她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如今静静地躺在她面前。
没了往日狰狞的面孔,也再也不会对她说那些刺耳的脏话。
孟冬愉忽然间觉得心底五味杂陈。
好像常年紧绷的弦突然间松掉了一样,该是轻松地呼出一口气的时候,却并没想象中开心。
里面并不让家属逗留太久,孟冬愉和施荣只待了一会儿,就被工作人员提醒尽快离开。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家中。
自从孟冬愉工作后,孟建华就戒了赌,加上这些年从她这里薅来的钱,将原本破落的房子重新修整了一遍。
推开门从玄关望过去,看着还算温馨。
这两年春节,孟冬愉工作忙为由,一直没回来过。
她径直打开最小的次卧,看着堆满杂物的房间,忽地笑了。
施荣连忙解释:“不知道你回来,没来得及收拾。”
见孟冬愉要去开另一间次卧的门,施荣再次开口:“这个房间你堂弟偶尔来住,出门都会上锁,不让任何人进。”
“要不委屈你一下,今晚先和我睡吧?”
孟冬愉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松开,推着行李箱转身:“不用了,我住酒店。”
施荣下意识应声:“住酒店多浪费钱。”
孟冬愉回头看她,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从小到大,她的房间总是堆着各种各样的杂物。
大学出去读书了之后,偶尔寒暑假回来,房间都会像现在这样,根本没地方下脚。
她每次都要独自收拾一整天,才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而她的堂弟,她大伯家的儿子,明明只是偶尔来住,却能拥有一整个房间。
像是看出了孟冬愉的委屈,施荣再次改了口:“那你先在酒店住两天,这两天我把你房间收拾一下。”
孟冬愉淡淡“嗯”了声:“明天我们一起收拾。”
网上订好酒店,施荣在厨房忙活着准备午饭,孟冬愉和她说了声先去酒店看一眼,而后拎着行李箱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门外倒先传来了敲门声。
来人看到孟冬愉后,愣了一下,而后寒暄道:“孟楠,不对,现在该叫孟冬愉了,从北城赶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