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蘅撇嘴,暗道,确实找不出第二个。京城还有哪个姑娘像她那样敢提溜耗子的?
“舅舅,可我不喜欢她,我要是娶了回头郁郁寡欢步入我娘后尘怎么办?”
皇上更是放一万个心,摆手道:“言重了,耗子抑郁了你也不会抑郁。”
“。。。。。。。”
当年陆思蘅被阮韵知用耗子吓过的事,皇上也知道,此后好几回都拿这事来打趣他。
“可我不想娶她!我要娶个自己喜欢的!”陆思蘅说。
皇上问:“你喜欢谁?”
这倒把陆思蘅问住了,陆思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能喜欢谁。
其实京城的这些贵女他见得不少,但没一个能让他欣赏的。一个个弱不禁风娇滴滴,除了攀比首饰就是卖弄学识,无趣得很。
哑口半天,他只得使惯用伎俩。往回只要他卖个乖讨个好事情总能解决,可这回不好使了。到了最后竟是被皇上训斥了一顿,然后着人打发出宫。
傍晚,陆思蘅灰溜溜地从宫里出来。
他站在宽敞的御街上抬眼望天,心情郁闷。
阮韵知有什么好的?为何大家都要他娶?
“小爷我偏要解了这门婚事!”
当晚,陆思蘅没回忠勇侯府,而是住进了烟花柳巷中。动静闹得颇大,据说他一掷千金包下了整座花楼,歌舞笙箫直到天亮。
次日,这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按理说,陆思蘅这样的纨绔逛个烟花柳巷并不稀奇,奈何陆思蘅才跟阮韵知定了亲,却这般明目张胆地逛青楼,分明是不把这桩婚事放在眼里。
听得消息的阮韵知先是呆了呆,随后,眼泪缓缓流出来。
“娘,你看见了吧?女儿要嫁的是这么个混账!”
阮韵知一头扑进被褥里,痛哭起来。
还有什么事比自己好好地活了十六年,却突然有一天要嫁个烂人更绝望的呢?
这个世道女子嫁人本就是一场豪赌,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这一生都要毁在陆思蘅身上了。
想必此刻京城的那些贵女们都在笑话她,以后即便出门赴宴都要低人一头。她分明可以过得自在,过得清闲宁静,但这一切都被一道赐婚圣旨毁了。
阮韵知少有哭的时候,这回,却像是要把所有眼泪流干似的,止也止不住。
柳氏是江南女子,素来温柔惯了,平日里说话都好声好气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个挨千刀的混货,他哪是不把这桩婚事看在眼里,分明是故意臊我阮家脸面。往后我儿嫁过去了还讨得着好?指不定要被他作践成什么样。真是造孽哟!”
她心里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只能坐一旁默默地跟着揩眼泪。
“若是旁人家的婚事,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解了。可这是圣旨赐婚,我儿,你该怎么办?”
阮韵知不说话。
哭了会,她倏地从榻上起身,然后走到柜子旁。
柳氏不解地看她,须臾见她从柜子里取出针线篮子,又从针线篮子里掏出一把剪子来,顿时吓得脸色大变。
她立马冲过去夺剪子:“知知,你这是要做什么?”
“娘,”阮韵知说:“他这般羞辱我,我还活着做什么?与其嫁过去受磋磨,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就把剪子往胸口戳去,柳氏拼了命地夺下来。
“知知,我的好知知,你别想不开。娘这就去跟你祖母商量,跟你父亲和大伯他们商量。”
柳氏愁得很,命人把屋子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又命人好生看着阮韵知,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