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生的如金风玉露般俊雅,如此一笑,更是像极了天上的谪仙人。
可虞云清等人哪里不知晓太子是个什么性子,若真以为他是个好相与的性子,那可就错了。
因此,虞云清刻意冷下脸,对自家妹妹斥道:“杳杳!殿下面前不可无状!”
苏阑亭却轻轻一摆手,眸中神色愈发浓郁,他身形偏瘦,却不是虞云清那样病弱的身子,夜风将他的衣袍吹起,却更显威压。
另一边,姒云琚心中冷笑,虞归晚真是疯了,她费尽心思接近太子多年,如今都只得一个淡淡的态度,她上来便唤太子哥哥,呵——。
不料,虞归晚只是站在原地歪了歪头,一双眸子格外明亮,对着太子笑道:“我与长平情同姐妹,便也跟着她唤您一声太子哥哥,若殿下觉得不妥,我日后便不唤了。”
说完,她又忽然收起笑抿了抿唇,不知是否为此心生不悦。
微风从虞归晚身边卷过,带着一丝果酒的甜香送入苏阑亭鼻尖。他忽的轻笑出声,软了嗓音道:“无妨,就这般便很好,是么?杳杳。”
杳杳两个字仿佛在苏阑亭舌尖缠绵缱绻片刻,才顺着他吐息间说出。
虞归晚无端觉得脊梁一阵生寒,本想就此逃走,却蓦然瞥见不远处崔砚清寒的脸色,忽然改了主意,更得寸进尺道:“太子哥哥愿意唤什么,便唤什么。”
一旁的姒云琚见了,不由得咬了咬唇,心中暗恨,果然,虞归晚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狐媚子,竟还是将主意打到了太子身上。
一会儿又恨自己,做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去惹她。
尚未回神,便听虞归晚道:“姒娘子楞在此处作甚?可要我寻两个侍女送你回去?这夜里风凉,姒娘子莫要着了风寒才好。”
姒云琚刚一抬眸,便见太子殿下一众人皆淡淡看着自己,无论心下如何不甘,姒云琚面上依旧勉强笑道:“不劳虞娘子关心,不过是饮多了酒,吹吹风罢了。”
说完,姒云琚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太子,期盼他能吩咐人送自己回去。
不料太子连正眼都未看过来,反倒对虞归晚道:“孤瞧着虞娘子也饮了不少,天色已晚,不如孤顺路送你与流光。”
流光,乃是虞云清的字。
太子此话也非空穴来风,虞归晚今日心情不好,因此多饮了几口,如今面上早是一片酡红。
远处,崔砚终于将公清也打发走,三步并两步到了众人面前。
闻言道:“臣与表兄顺路,倒是可以代为相送。”
太子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在崔砚身上停留片刻,随后淡淡道:“不必,孤既已开口,自当一诺千金。”
太子态度坚决,旁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一行人终是看着太子携虞家兄妹两走远。
夜色下,崔砚静静站在原处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上了崔家马车。
建京另一边钟府
钟幼安扑在钟夫人怀中哭道:“阿母!我如今的脸面都丢尽了,往后还如何在京中见人!”
话音未落便又呜咽起来。
钟夫人低眸瞧了眼怀中哭泣不止的女儿,双臂一环将她圈住,皱眉道:“哭什么!无非是些许小事罢了,今日你方出去,长公主便不曾提过此事,来日谁又敢多嘴些什么?”
她能熬死了钟大人的原配,又牢牢占据如今钟府的主母之位,自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性子,不知怎得竟生出个这般懦弱的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