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决定虽然可以自己拿下,要是更聪明些,也可以选择隐瞒,但是或许内心还是不够独立,隐约中还在寻求父母的认可,这是下定决心所需的最后一丝勇气。
安夕鼓起勇气说道,“妈妈,我感觉我可能不太适合现在的工作,我想。。。。。。”
“安夕,”对面的笑意消失,语气变得威严,安母同样默契的流连于家长的角色当中。
“年轻人做事不能没有恒心,不要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放弃,哪份工作都不容易,你可千万不要学网上那些年轻人一年换几份工作的,这对你的简历都没好处的呀,人家面试官一眼就能看出你这个小孩没什么毅力,听妈妈的话,至少做个两三年,升职了再考虑下一家,要我说呀只要公司在,一份工作能干多久就干多久,不要瞎折腾,爸爸妈妈都退休了,年纪大了,现在就盼着你工作稳稳定定的,找个男朋友建立小家,这样我们才能安心呀。”
一开启这个话题,就像打开了一个阀门,父母的关怀和担心如潮涌至,安夕艰难开口想要一丝喘息,“可是妈妈。。。。。。”
为什么觉得日子好苦好苦?我感觉快要坚持不住了。
最终还是难以开口,有时候辜负比忍耐更痛苦。
“我会好好干的。”
越是无措越害怕安静,最好手上始终忙些什么,或者嘴里能念叨什么,下班后和唐鹿鹿的电话粥成了一种逃离。
“今天怎么样?还是外景吗?还在上次那个剧组吗?那个男主来了没?”回到出租房,安夕开始了连环输出。
“还是外景!我今天差点晒晕过去了,真怀念坐办公室吹空调的日子啊,对了!你别说我敬男主是条汉子,就这个天气,穿棉服拍打戏没听见他抱怨一句,导演还是那德性,卡卡卡个没完。”
“条件也太艰苦了,这个天我在外面走一圈都快化了。”越说越觉得燥热,安夕开了灯就开始找空调遥控器。
“是吧,就这还是基础操作,关键后面几场我感觉和真打没多大区别了,也不知道他被打得有多狠,现在他就是我的精神楷模,只要他不喊累,我就还能扛!”
想起许翊辰云淡风轻的样子,安夕颇有自信的说道,“那你估计啥苦都能扛过去。”
“你呢,刘晓那个疯子最近有折磨你吗?”
“别提了,最近喜提背锅,又没有证据,被她拿捏了。”用力将吸管插进牛奶,猛吸一口,世界美好了一秒。
“这次又是什么新招啊,恶心死了!”唐鹿鹿在那边急得嗷嗷叫。
“还能有什么新招,检讨、通报来一套呗,哦,这次还真有一个新路数,突然让我做述职报告。”半杯冰牛奶下肚,感觉又活过来了。
“述职不都是年底的事吗?”
“谁知道呢,无所谓了,大不了走人,反正今年晋升无望了。”一下午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现在说出来好像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呀是呀,别太大压力,要我说不爽就干,也该给那魔头上一课!”
“你也是,扛不住别扛,这大高温,别中暑了。”与刚才的牛饮仿佛不是一个人,安夕咬着吸管一点点抿完剩下的半瓶牛奶,终于尝到了奶味。
“我没事,男主比我还惨,我不叫苦!”
你会扛到什么程度呢?
看向窗外的点点星光,又想起那双星星眼,在树下温温和和的笑。
大家都在扛,我也可以。
有了一股莫名的勇气。
薇薇忙着帮忙打听述职会议的真实目的,可惜范铃铃那边难得的闭口不言,安夕心中始终有一种恐慌,隐忍挣扎间也默默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打开文件夹,以往的工作按项目分门别类整理得很清楚,一眼看去,一年的时光具象地在眼前铺陈开来,心下感慨这一年虽然痛苦,但终究还是做出了些成果。拎出一条业务主线,再将各个项目稍加总结,大致梳理清楚逻辑,安夕很快投入述职报告的撰写当中。
你会扛到什么程度?
不知为何心中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自从听到唐鹿鹿说许翊辰在片场的那些遭遇,很多次莫名地会在心里与他对话,明明疏眉朗目笑得一脸天真,他究竟默默消化了多少痛苦?
你也在忍吗?
你会扛到什么程度?
我又能扛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