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耸耸肩,“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准备先把红旗送回家,然后再回去接你们,既然你们都到了,那正好,赶紧回去,我有大事宣布。”
“大事?什么事?”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秦玉环也好奇上了。
夏红旗抿着唇笑着,看向陆川。
陆川道:“自然是结婚的事情。妈,我和晓晓的婚事,我们两个把日子都定好了……”
“日子都定好了!”秦玉环听了,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她手按住额头,一脸错愕地看着两人。
我的个娘来昂!
哪里有人,父母双方还没正式坐下商量呢,就自个私底下把婚礼日子都定下的!
再说,沈鸿煊和林慧茹会同意吗?
沈鸿煊正打算要把晓晓带回北京去呢。
听他的意思,他还想让晓晓回京上学。
昨晚,沈鸿煊意思是,现在上面决策一切利好,估计,距离恢复高考也不远了。
晓晓今天才19岁,她还小,需要入学多学些文化知识。
人家亲爹,还要带姑娘去北京呢,而她家这臭小子怎么就私底下忽悠的晓晓,和他把婚期都定下了。
见两人一脸幸福,对婚姻充满了向往。
秦玉环一手攥着夏红旗手腕,另一手一把抓住陆川胳膊,“等一等,川,你先别走,把东西放一放,我有话要和你俩说。”
林慧茹坐在女儿房间土炕上,手一遍遍摸着女儿平时睡觉的旧炕席,突然呜呜呜地哭泣起来。
她的声音压抑又悲伤,听得旁边人也跟着难受起来。
沈鸿煊不说话,他在旁边站着,打量着这间小小的,简陋的小土屋,眼睛一直在眨动,极力控制住情绪,泪水才没有落下来。
这间小土屋,真小!
最多也只有四个平方。
除了一张小土炕,再也放不下其他什么了。
土炕墙壁四周贴着发黄的旧报纸,靠墙的窗户是一扇破旧的木格子窗户。
炕头炕柜里装着几床叠得整齐的旧被褥,最上面,还挂着几件女孩子的衣裳。
林慧茹刚过来的时候,就打开了柜子去看那衣裳。
几乎每一件衣服上都打着补丁,就没有一件像样的。
有的是粗布碎花小褂上,肩膀头子上打着补丁,有的是胳膊上,甚至是后背上。
就连粗布裤子上,膝盖处也都挂着补丁。
真的,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看着这些打着补丁的衣裳,沈鸿煊和林慧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女儿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们那个聪明可爱,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漂亮小公主,那个从小就穿着公主一样的衣裳,住着漂亮的房子,有了说不清的玩具和洋娃娃的豪门千金,她——受苦了!
这十年,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每天像个乡下丫头一样吃着粗粮,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
她一定也像别的乡下姑娘一样每天在田间劳作吧,和社员们一起,扛着锄头,顶着烈日,弯着腰,锄着草。
她一定被太阳晒得又黑又瘦,像个乡下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样,脸蛋黝黑,皮肤粗糙,手心磨出了茧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乡下姑娘。
他们那个可爱的,漂亮的,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宝贝闺女,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子了!
或者,如果再凄惨一点,也可能会变得像是傻翠花那样子,全身上下带着泥,破烂的鞋子上,还露出两个大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