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之后,他没有急着接手盛锐的重要业务,如今不过二十四岁的司立鹤太年轻、资历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还有太多不曾接触过的领域要学习。
结束长达四个小时会议回到办公室的司立鹤注意到,夜幕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雨迹像蜿蜒的小溪流爬满了落地窗,窗外的灯火在水幕里变得模糊晃眼。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远在大洋彼岸的司立鹤接到一通电话,他的母亲永久地离开了他。
助理叫了他两声,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经理,董事长来了。”
司立鹤面色淡淡地嗯了声,抄起衣架上的外套穿好,步履平稳地往外走,“跟他说我还有事,就不见”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已经被推开,助理口中的董事长司秦已然站在了门外。
两人一见面空气顿时像被锁进了高压锅里,变得凝重、沉闷。
助理很识相地把空间留给盛锐现任在位的和即将上任的两位话事人。
这是司立鹤回国后第二次跟司秦见面,他松了松领带,“叔叔。”
司秦五十差一岁,正值壮年。他的面部轮廓很深,眼尾有淡淡的细纹,可年纪并未减少他的魅力,反倒更显肃穆沉重,细看司立鹤的眉眼与他有些许相似。
侄子肖叔是寻常事,不过司立鹤的长相更多继承了母亲,五官在英气之余多了几分韶秀。
“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吗?”司秦问,“你才回家不久,如果吃不消可以先歇段时间。”
与司秦近乎慈和的语气不同,司立鹤的声音要冷沉许多,“不用。”
他抬手看了眼表,做出一副随时要走的模样。
司秦自然看出来了,“你有事忙就先走吧,但过几天是你妈妈的忌日,回家吃顿”
司立鹤冷然地打断对方,“叔叔,我爸妈的忌日我自己会留心,不必你提醒,至于回家,我想”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你和我之间,还用不上这个字眼。”
他说着,不给司秦再开口的机会,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连绵的秋雨不绝,司立鹤将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与司秦的谈话和雨夜堵车让他本就倦怠的眉心蹙得更紧,而这种不快,在见到出现在住处门口的青年达到了高峰。
“toln!”青年朝他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他,仰着脑袋,“我等了你好久。”
这里是司立鹤回国后的落脚点,并未告诉过其他人,他拿掌心抵住青年想亲上来的唇,眼里没有一点笑意。
青年是他在英国认识的留学生,家境普通,家里人为了他的留学梦掏空了家底,跟了司立鹤后,经济问题迎刃而解,不过司立鹤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呀?”青年抱怨着,“我都跟你说了我要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