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宗挪开枕头:“说吧,公主到底怎么气你了?她又指责你言语粗鲁,还是又嫌弃你不爱干净?”
陈敬宗:“你这两条,好像都在说我挨气也是咎由自取,她半点错都没有。”
陈伯宗:“恕大哥见识有限,实在想象不出公主会怎么得罪你。”
陈敬宗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心中有气,可是再气,南康公主再蠢,关系到对方的名誉,陈敬宗也不能把南康那蠢话告诉兄长。
陈伯宗:“不提那个,你与公主成亲快三载,彼此之间多少都有点情意了,现在你直接冷落公主半个多月,就不怕把那点情意冷没了?”
陈敬宗:“我没冷落她,我也没有那个本事,你跟母亲着急,她说不定巴不得我不回去。”
普通人家的丈夫半个月不理妻子不见妻子,那叫冷落,他区区一个驸马……
陈伯宗:“我明白了,你是被公主伤了心,如女子一气之下跑回娘家,也要等公主来接你回去才肯消气,是吧?”
陈敬宗:“……看你是个文人,我才不屑打你。”
陈伯宗:“行了,你毕竟是我的弟弟,我还是偏心你的,明天我便去告诉母亲,让她去哄公主亲自来卫所接你。”
陈敬宗:……
他攥紧了拳头,犹豫要不要给亲哥一拳。
他犹豫不决的功夫,陈伯宗睡着了,大理寺的差事并不清闲,又饿着肚子骑了那么久的马,陈伯宗真的累了。
虽然累,次日外面还黑漆漆的,陈伯宗醒了,摸黑下炕,点亮铜灯,提到漏刻前看看。
幸好今日没有早朝,他现在出发,能及时赶去大理寺当差。
等陈伯宗穿好衣服要出去了,被窝里仿佛沉睡一般的陈敬宗突然道:“今晚我会回去,你不用再来了。”
天越来越冷,黑得也越来越早。
吃过晚饭,华阳就准备睡了。
四个大丫鬟默默地伺候公主更衣。
以前驸马几乎天天都回府,公主用完饭要么看看书,要么叫她们下棋,等到驸马回来,再与驸马一起睡下。
现在驸马不回来了,公主也没有必要故意找事消磨时间,一入冬,当然是早早钻进被窝舒服。
“驸马到底在怄什么气?”
今晚该朝云守夜,公主睡下后,朝月、朝露、朝岚一起回到她们的小跨院,朝月虽然住在另一间屋,也把洗脚盆端到隔壁,三姐妹聚在一块儿说话。
“谁知道?我试探过公主两次,公主都若无其事的,不说,好像也不太在乎。”
“不在乎才好,若公主在乎,驸马这么久不回来,公主该多伤心!”
“对,只要公主开心,管驸马住在哪,他不回来,公主还能早点睡呢!”
洗完脚,说说话,朝月去了隔壁,朝露、朝岚也脱了衣裳,钻进被窝。
还没把被窝捂热乎,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过来,跟着是珍儿急切的声音:“姐姐们睡了吗?驸马回来了!”
小丫鬟们干粗活,真正伺候主子们的差事,都得大丫鬟来!
一阵兵荒马乱后,朝露、朝岚、朝月互相检查过彼此的仪容,确定无误,再一起快步往主院赶。
后院这边,驸马还没过来,内室、次间、堂屋也都没有点灯,朝云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廊檐下。
朝露呵出一团白雾,小声问:“怎么不点灯?”
朝云哼道:“公主都睡下了,点什么点,驸马既要回来,就该提前打声招呼,总不该指望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公主都要好脾气地招待他。”
这话说得对,三个大丫鬟都深以为然,不过朝露还是好奇地问了下:“你可禀报过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