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川:“找不到凶手的气息,就追踪受害者的气息。尸体处理起来方便,要毫无痕迹地处理掉魂魄却不那么容易。你的昆吾刀不是最喜欢干这件事?也是该它发挥点特殊作用了。”
荀言拔出昆吾刀,漆黑的刀刃在霞光中折射出冷冰冰的光彩,秦以川几乎能透过刀身,感受到有神志的刀灵在暗戳戳地骂他。
骂归骂,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
昆吾刀闪过几道细碎的光芒,刀与刀主本就心意相通,荀言不多时就感应到一条歪七扭八的路线,沿着峡谷往右侧的石壁中延伸。
生命力再强大的植物也不可能真的扎根在石头中,所以这条路线,大概率通往峡谷之上的山巅。
秦以川盯着陡峭得像斧子劈得一样的石壁,面色阴晴不定。
倒不是因为他想到了什么更糟糕的事情,而是他真的没有体力再爬山了。
邬子平眼尖,看出了几分端倪:“秦哥,您这是被累着了?”
秦以川没好气地瞪他:“怎么着?下次要不给你试试?那不是路边摊上射箭扎娃娃,那是射日弓,别说你现在只剩下一截龙骨,就算是全身的骨架子都在,你都不一定能射出三支箭来。”
邬子平:“我是肯定不行,但是你……”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咋说呢,你的魂魄是全的,身体的力量也不弱,你和我们这种只剩下点残魂的人不一样,本不应该这么弱才是。”
这话不知道哪句捅到了秦以川的心窝子,他冷着脸扭过头,再也没搭理邬子平。
比起有点唯唯诺诺的小倒霉蛋邬子平,这个烛龙风吾可真是烦人得没边儿。
就这鬼样子还敢称是女娲的前辈,但凡他要是去女娲祠蹦跶蹦跶,人家大地始祖都得从祠堂里跳出来欺师灭祖。
荀言将昆吾刀收起来,对秦以川伸出手:“我背你。”
秦以川:“不急于一时,你看周围。”
自从晨曦一至,这地方虽然与外界比仍旧是昼夜颠倒,但时间流逝的速度逐渐恢复了正常,而周围的植被却像是对阳光十分忌惮,仍旧绿意盎然,但生计减弱了一大半。
等日头再上来一点之后,这片草地就再次变成了荒凉的戈壁。
殷红羽都看傻了。
连她都才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最初的模样分明是一个草长得比鸡毛都稀疏的戈壁滩,可是当他们从青铜古树所在的祭坛中出来之后,竟然都没有意识到,周围的草木一夜之间变得密集且茂盛。
邬子平:“这地方比我预料中还要古怪,能瞒得过我们几个人的直觉的障眼法可不多,怪不得这群人能这么轻易地全军覆没。”
荀言:“它们白天会比晚上虚弱得多,所以夜才会格外长,这样更有利于它们生存。”
殷红羽:“那我们现在杀过去岂不刚好?”
秦以川:“只怕没有这么简单,你没有感觉到吗,白天的我们,也比晚上更容易疲惫,我怀疑这里的日夜是颠倒了的,目的就是掩护那些不敢在夜里出现的东西。”
殷红羽:“你说的我好像能听懂又好像听不懂,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以川:“能怎么办?守株待兔,等呗。敌不动我不动,轮番值守放哨,其他人尽快休息,咱们就冒一次险,等晚上的时候,直接端了丫的老巢。”
邬子平:“我不困,我先盯着。”
荀言:“不必。你们休息,我守着。”
邬子平:“为什么?”
荀言:“因为我不信任你。”
邬子平的嘴张了好几次,属实没想到他能说得这么直白,只能悻悻地闭上嘴,找了棵大树一靠,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秦以川本就被射日弓的三支箭榨干了体力,睡得非常快,只剩下殷红羽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百无聊赖地坐在了荀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