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黑了,我要去亮堂的地方看看你?。”林思危道。
顾洽心中一阵悸动:“臭丫头,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还是以前那样……”说着,声音却?低了下去。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
呸呸,不能让林思危察觉自己的落寞。顾洽甩甩头,向大?楼西边一指:“那边没?人,又亮堂,咱去那儿说话?”
林思危下意识想?要去推轮椅,顾洽却?手一伸:“先把裤子还给我。”
林思危这才想?起,裤衩还在自己手上呢。低头一看,果然手里抓着的是一条男人的大?裤衩,刚刚天色又黑、形势又紧张,也没?仔细看大?小。
都怪这年?头不管男女,都是穿的四?角裤衩……
一想?到顾洽的裤衩就这么大?喇喇地被自己抓在手里,林思危的脸庞有点发烧。幸好夜色很浓,遮掩了羞涩。
反正自己师出正义,林思危一咬牙,将裤衩扔到顾洽身上:“以后不要大?半夜这么鬼鬼祟祟的嘛,我还以为你?是偷人家内衣的变态。”
“你?才是抢人家内衣的变态。”
“什?么?”
林思危正要柳眉倒竖,顾洽却?已经滚着轮椅开溜了。
终究是不想?要她帮忙啊。林思危扬扬眉,不由又心疼,又担忧,还是拔腿追了上去。
大?楼西侧有个花园,白天常有病人晒太阳散步。花园有个直通大?楼西门的连廊,晚上西门锁上之后就无人出入,但连廊亮着灯,的确安静又明亮。
这回林思危终于看清了顾洽。
“你瘦了啊。”林思危想了想?,又笑道,“也变白了。”
“我本来就挺白的好不好。”顾洽不满。但也心下温暖,说他瘦了白了,总比继续关注他的轮椅要来得让人轻松。
林思危心里却?想?,他其实好久没?有执行任务了吧,这肤色是好久不见太阳的肤色啊。
“以前就记得你?牙白,没?注意你?人白。”林思危在长椅上坐下,与顾洽平视,“我奶奶过来动手术,我在这儿陪她。”
“哦?要紧吗?”顾洽关心地问。
“没?大?碍,她关节毛病,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对了,还是你?爸爸帮忙联系的医生呢,不然我们那有机会来省军总啊。”
“我爸?”顾洽扬眉,转而?又笑起来,“别看我爸不爱说话,他还真助人为乐的。”
“可是顾伯伯好像不知道你?在这里?”林思危问。
“嗯。”顾洽低低应了一声。
“前两天是不是小澜姐在这儿?”林思危又问。
顾洽迅速抬头:“你?碰见她了?”
果然那位是顾澜。林思危道:“我在窗口望见一人像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医院大?门,但喊了也没?回应,我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是你??”这下轮到顾洽震惊了,“前两天我听到有人喊‘小澜姐’,当时就觉得像你?的声音,可护士说什?么都没?听到,我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出现幻觉。”
“思念过度?”林思危立刻抓住。以林总的智慧,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前进的阶梯。
“呃……咳咳……就你?知道的嘛,人一生病嘛,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就会开始思念一些?故土啊,亲人啊,朋友啊……咳咳。”
行吧,我是故土呗。
林思危被思念,明明心中有些?小窃喜,但对着死不承认的顾洽,她也不便戳穿。